小公主当然知道父王是关心自己,是为自己好。
但是,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三个患者那凄惨痛苦的模样,再一想灾区可能有成千上万的人民都是这个样子,她心中顿时就像被狠狠揪了一下似的,实在忍不住想做些什么。
所以她咬了咬嘴唇,看着父王,道:“父王,我知道您是关心我,爱护我,不想让我承受那样的危险。但是,相比于危险什么的,灾区的那些人民们,已经在切身地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了啊。我刚刚看到了那三个被瘟疫感染的病人,他们那痛苦的样子,我我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而像这样的病人,在灾区还有很多很多的吧他们都是无辜的啊,他们不该再继续这样痛苦下去了。如果说我冒一点风险,就能让他们早点从痛苦中解脱,那怎么想都是值得的吧”
国王听着小公主的话,看着她眼里的认真与真诚,忽然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他刚登基不久,怀南国西南侧一个郡也发生了大型的灾情。他当时也是一腔热血,甚至想以国王之身,奔赴当地,亲自指挥救灾。
当然,最终是被大臣们集体劝住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经不起这么大的风险。
可现在看着女儿跟自己一样,如此在乎人民的生命,他忽然也有些慨叹。
“可你什么都做不了啊,孩子,”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道。
“是,父王,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能帮父王分忧,也不会什么厉害的功夫、技巧,哪怕是之前小桃姐姐被冤枉了,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小公主缓缓低下脑袋,轻咬着嘴唇,说道,“但是哪怕做不了什么,我也不想当那个拖后腿的人呀。如果因为我,让杨天哥哥无法施展自己的能力,让灾区的混乱多持续了几个月,让灾区人民多死了许多人,那那我这辈子心里都无法安宁了吧。”
国王听到这话,一时有些哑然了。原本那坚定的阻止意味,此刻也终于开始动摇了。
一旁,杨天也清楚地听到了小公主的每一句话。
她从侧边看着她那精致可爱的小脸,看到了她小脸上的失落与自卑,却也看到了她那水灵灵的眼眸里满满的悲悯。
天使果然是天使啊。
杨天一伸手,轻轻搭住她柔嫩的香肩,将她轻轻拉到怀边,看着她,道:“你,真得想去么”
小公主缓缓抬起头,看着杨天,眼眸里一下子充满了认真,道:“嗯,我我要去。虽然不知道能做什么,但我会努力不拖你后腿的”
杨天看到她这认真的模样,一下子忍不住笑了,抬起手捏了捏她白嫩的鼻子,道:“什么拖后腿不拖后腿的,你就是最大的力量源泉啊。”
说完,他轻轻地抱住了她。然后,转头看向国王,道:“陛下,让我们去吧。虽然我也不希望菲儿涉足任何危险的境地,但,眼下情势如此,就算让她待在宫内,她心里也会难受万分、无法安定吧。而且,只要有我在,我是绝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的。我向您保证。”
国王一下子沉默了。
作为父亲,他当然怎么都不希望柔弱的女儿到那样的危险地区去。
但是作为一个爱民如子的国王,他又何尝不希望灾区那数以万计的人民能早日摆脱痛苦呢
这样困难的抉择,哪怕是一向抉择果断的他,都有些犹豫了。
他回过头来,看向国师,道:“国师,你觉得呢”
国师看着国王,知道国王心里其实已经有决定了,苦笑了一下,道:“我和陛下一样,不希望菲儿殿下去。但还是让他们去吧。”
国王听到这话,顿了一下,忽然也彻底放开了,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女儿长大了,我这个当父王的,也管不住了。”
他回过头来,再度看向杨天和小公主,道:“那,就让你们去吧。但一定要小心,你们两个,都得给我完完整整,分毫不损的回来。知道吗”
杨天笑了,道:“没问题”
小公主也笑了起来,道:“知道啦父王谢谢您”
“唉,应该是我要谢谢你们才对,你们都是在替我分忧啊,”国王苦笑了一下,道,“哦对了这次,去是让你们去。但,我也要派足够的兵马保护你们。”
杨天想了想,道:“这就最好不要了。我觉得,这次如果让外人知道菲儿也要去,那难免会有心存不轨之人暗中使诈。所以,对外宣称,还是宣称就我一个人去好了。另外,派人保护的话,给我们派几个武功比较高的宫廷侍卫,跟我们一起骑马去就好了。一切还是低调为好。”
国王听到这话,仔细思忖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道:“那就按你说的来吧。不过,这下就要苦了菲儿了。”
“没事的,父王,”小公主摇了摇头,“这些都没什么的啦。”
这天黄昏。
刚刚吃完晚餐的杨天和小公主正在下棋。
这个时候,刚刚才给他们送了晚餐过来的御膳房学徒小哥,却是又来了,这次又端了个托盘,托盘里用盖子盖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几天以来,杨天和这每天来送餐带的学徒小哥也算是熟络了,看到他这样进来,便打趣道:“小老弟,怎么又来了不会又送来一份晚餐把我和菲儿可都已经吃饱了。”
学徒小哥笑了笑,道:“不是不是,杨大人,这可不是晚餐了。这算是糕点吧。”
他将托盘端到这边,放在桌子上,然后解开了盖子。
一阵甜滋滋的香气扑面而来。
杨天二人定睛一看,只见托盘里,银质的盘子中,装着的,竟是几个月饼。
当然,这月饼和现代的月饼不一样,明显是古法手工制作的。但,闻其香气,看其形态,却比现代机器做的月饼还要讲究多了,香味浓郁极了,沁人心脾,配方估计也是精心调配的,正经的宫廷月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