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
王都大牢里。
哪怕还是白天,这里也依旧暗无天日。文網
某间昏暗的监房内,飞云伯李天书,和儿子李梦龙,都坐在霉湿发臭的床边,神情忧愁。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半天前,他们还是驸马和驸马父亲,半天后,就沦为了低贱的阶下囚。
这一切来得太快,让他们现在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嘭”
李梦龙忽然抬起拳头,砸在床板上,砸出一声巨响。
“可恶那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明明就差一点点了,”李梦龙咬牙切齿。
是的,直到现在,身在大佬,他依旧心心念念着小公主,因为没有成功玩弄到小公主而感到极为懊恼。
就像一个家教极差、三观不正的顽劣孩童一样,哪怕做坏事未遂、被人抓到,受到了惩罚,第一个想到的也不是忏悔、自责,而是为没有成功做成坏事而感到懊恼。
这种人,大概才是无药可救。
飞云伯听到这话,看了儿子一眼,也是一阵僵硬。
他叹了口气,道:“梦龙啊,别想了,事已至此,小公主已经与你无缘了。还是想想该怎么活下去吧。咱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李梦龙微微一怔,低下头,想了想,有些阴冷地哼了一声,道:“没事的,父亲,那国王,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个愚善之人。就算我们欺骗了他,他应该也不会直接杀掉我们,最多做些触发罢了。”
李天书一听到这话,脸色大变,道:“停下别说这种话小心隔墙有耳要是让别人听到这话,禀报上去,咱们不死也得死了。”
李梦龙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道:“父亲多虑了,咱们现在不过就是阶下囚,谁会在意我们的话”
“我在意啊,”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从囚室之外传了进来。
李梦龙和李天书顿时都是一僵。
他们僵硬地、齐刷刷地看向监房之外的视野尽头处。
从那个昏暗的转角,出现了一道身影,两道身影,三道身影。
当然,后面两道身影,一个是狱卒,一个是类似侍卫的人,都不是重点。
重点只是最前面这个人。
正是杨天。
杨天微笑着走了过来,来到这个囚室外,隔着铁栅栏,看着里边的两人,道:“看来我来的很巧啊,刚好就当了这个隔墙的耳朵啊。你们刚刚的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嘿嘿,被关入大佬之后,还不知悔改,甚至背地里侮辱圣上,这个罪嘛,要怎么算呢”
李梦龙和李天书一下子面白如纸,如同死灰。
“你”李梦龙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而李天书,僵硬了数秒之后,倒是表现出了极强的求生欲。他表情一改,站起身来,来到铁栅栏面前,一脸乞求地看着杨天,道:“呃那个这位圣人,求求您了,别把这件事禀报上去啊,您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现在小公主也是您的,驸马之位也是您的,您何必跟我们这两个小人物过不去呢”
杨天听到这话,笑了笑,看着李天书,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你们都比我揭穿了,驸马和驸马父亲都当不上了,就算不被赐死,估计爵位也要被剥夺,对我好像是没什么威胁了。对付你们,好像也是有点降低我的格调。所以,我好像不该再对付你们了。”
李天书闻言,心中顿时一喜听这意思,杨天难道是要放过他们了
如果杨天都同意放过他们,那国王肯定也不会多加追究吧
那他们至少还能保住条性命啊。这在目前来说肯定是最重要的。
然而
就在李天书刚刚欣喜起来的时候
“可我拒绝,”杨天微笑着说道。
“呃什么”李天书惊了。
“如果你们真得只是受到悬赏的诱惑,又刚巧得到了白虎灵珠,想来冒领这个功劳,那我估计还不会跟你们追究什么,”杨天淡然道,“可是,偏偏这李梦龙,在飞云城恶贯满盈,而这恶事,还偏偏被我知道了。我哪里还能放过你们”
“啊”李天书僵了几秒,才连忙问道,“圣人,您您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儿梦龙,残疾已久,在飞云城的时候,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怎么去作恶啊圣人您可千万别听信了旁人谗言啊”
“狡辩倒还狡辩得像模像样的要不是紫苏亲口给我讲述事实,我说不定还真就信了,”杨天笑吟吟道。
“紫紫苏那那是谁啊”李天书一脸茫然。
“没事,你不知道没关系,你儿子知道。”杨天道。
然后杨天看向了一旁的李梦龙,道:“李梦龙,你还记得你先前在街上碰到的那个美貌姑娘不”
李梦龙听到这话,自然是立马联想起了什么,微微一怔。但他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承认,立马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知道就行了,”杨天道,“而且我也知道,你后来派人去,杀了她父母。你派的人,甚至还丧心病狂到把她的母亲给奸污了。做坏事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可以说是丧失人性了吧。”
李梦龙有些僵硬,但还是执拗摇头,“我没做过你你不要诬赖我”
“是吗那好,那就当我诬赖你吧我还就偏要诬赖你了”杨天笑吟吟道。说完,他忽然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啪”一声脆响。
一瞬间,李梦龙的左腿膝盖处像是直接被巨大的铁锤砸了一下似的。关节处的骨头和血肉直接爆裂开来,血一下子将整条左腿的裤子给染红了。
“啊啊啊啊”李梦龙也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李天书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懵了。
他有些无法理解,还站在铁栅栏之外的杨天,是如何伤害到铁栅栏之内的自己的儿子的。
不过听到儿子惨叫,他也顾不上这些了,连忙冲回儿子身旁,扶着李梦龙,道:“梦龙你怎么了天哪这这好多血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