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琳连忙推着餐车离开了。
门被合上。
小教堂里又重新变得无比昏暗。
krist坐在餐桌前,拿起了叉子,开始吃起了东西。
食物都已经冰凉了,而且也因此变得有些僵硬,不太好吃了。
她缓缓地拒绝着,心里却是比食物更凉了。
是啊。
自己只是个变异的怪物而已。
谁会真得在乎这样一个怪物呢
没有了能让他变强的作用的自己,就是没有价值的东西而已。
是应该被丢弃的啊。
她咀嚼着,咀嚼着,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但她没有哭。
她只是继续咀嚼,继续流泪。
在这寂静而昏暗的大教堂里,只听得到小小的咀嚼声,以及偶尔能听到的泪滴落地的声音。
她吃得很慢。
慢到等她觉得自己吃饱了的时候,窗外的天也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她放下了叉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然后站起身来,转身走到了后门旁,打开了门,走进了这一片黑暗之中
第四天到来了。
经过三天的准备,该做的筹备工作都已经做完了。
所以这天早上,杨天并没有什么更多的事情要忙活了,和以前一样悠哉悠哉地起床、吃早餐、在庭院里溜达起来。
可溜达着,溜达着,随意地转到庭院外围的时候杨天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因为庭院里那些娇艳的、用来护院的血玫瑰,竟是枯萎了大半还有不少花枝被扯断、踩烂了,散落在花丛附近的地面上。
杨天清楚地记得,昨晚他看到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而且他顺着庭院的边缘转了一圈,发现庭院里种植的大部分血玫瑰,竟都一起枯萎了。
一夜枯萎
这也还没到寒冬啊。
难道是这种剧毒植物的自身特性
实在有些奇怪啊。
杨天的心里忽然隐隐有点不祥的预感。
“呃杨天你怎么在这儿啊我找你半天了,”一声呼唤忽然从侧后方传来。
杨天转头一看,是a。
不过此刻的a可不似往日那样淡定从容、微笑拂面她已然小脸通红,气喘吁吁,微微弓起了身子,似乎跑得快喘不上气来了。
“怎么了”杨天问道。
a一边喘着气,一边道:“快跟我走姐姐姐姐出事了”
杨天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变,也顾不上多问了,连忙跟着a朝一侧走去。
a带着杨天来到了小教堂。
杨天推开大门,走进小教堂里,隔着铁栅栏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床上,krist正躺在上面,蜷缩着身子,微微颤抖着,小脸上充满了痛苦。而且最明显的是她的全身皮肤,都透着一份浓郁的、娇艳的艳红色
杨天顿时一惊,连忙顺着上次掰出来的豁口,穿过了铁栅栏,冲到床边,抱起krist,问道:“krist,你怎么了”
krist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显然也有些恍惚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杨天,好像忽然就清醒了一点点。
她靠在杨天怀里,偷偷地把左手背在了身后,然后小声道:“充充电吧”
杨天微微一愣,一时间没明白意思。
不过,他已然感受到,krist身上已然又充斥着澎湃的毒劲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几天不见,又复发了
等等
杨天忽然想起了几天前krist拿血玫瑰扎她自己的事情。
又想起了今早庭院里枯萎大半的血玫瑰。
再看看krist此刻似乎是故意背在身后的左手
他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一伸手,牢牢地抓住了krist的左手,把它从她的身后拿出来,拿到自己面前一看
只见这只白嫩的小手上,已然满是密密麻麻的血色小针孔
这些针孔实在是太多了,就像一大把染成血色的沙子散落在地面上的铺出来的那种感觉。成百上千的针孔,密布在这只小小的白嫩的手的手背上,简直都快把整只手都变成血红色了
杨天瞪大了眼睛,震惊道:“你你不会是”
krist知道杨天已经猜出了实情了,也没有否认。
她只是缩回小手,用有些颤抖的手抓住杨天胸口的衣服,将自己的身子往杨天怀里缩,然后小声道:“我我我不想不想变得没用不想被丢掉只要还有这些毒,我我就是有用的,对吧。就不会丢掉,对吧”
杨天听到这话,一下子僵住了。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不是什么garden的领导者,不是什么女王,不是什么高冷的君主而只是一个单纯、脆弱、可怜到了极点、无比需要呵护的小女孩啊
“你在想什么啊谁会丢掉你啊”杨天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我怎么可能舍得丢掉你啊”
“可你没来,”krist弱弱地看着杨天,咬着嘴唇,道,“昨天也没有,前天也没有,大前天也没有如果我不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来见我了”
杨天听到这话,顿时一愣。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天故意不见她、想着给她一个惊喜的想法,真是这世界上最愚蠢最愚蠢的念头了
“你这个傻瓜啊,你在瞎想些什么啊”杨天忽然抱紧她,用力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这些天是在准备,准备给你过生日啊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记了么”
“呃”
krist一下子愣住了。
愣住了好几秒。
身上的痛苦,都仿佛在这一刻短暂地消失了一样。
她呆呆地看着杨天,道:“生生日”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不想让你提前看出来,所以这几天才一直没来见你,”杨天无奈地道,“可没想到,你居然瞎想了这么多,还把自己折磨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心疼死我了。”
他轻轻地抓住她的那只小手,轻柔至极地抚摸了一下,心里更是自责得无以复加。
他的脑海里,都不由得浮现出了昨晚可能发生在庭院里的画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