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可以说从小就是从痛苦中一路走来的。
别看他现在和人提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都是略带调侃的,其实当年,当他亲身经历的时候,那些事情可一点都不好笑。
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被丢到丛林里和野兽搏斗,被丢到荒野里吃虫子求生,被丢到如同深渊一样的山谷底端独自锻炼这样的痛苦,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文網
无论是孤独寂寞,还是恶心反胃,抑或是精神崩溃各种各样的痛苦,杨天都经历了不知多少。
这些东西,造就了他现在的强大,也让他更能理解其他人的痛苦比如此刻krist眼中的深深孤独。
所以他的声音非常地温柔。
但其中蕴含的却不是居高临下的怜悯,而是一种平等的怜爱与疼惜。
krist听到这话,又一下子僵住了。
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杨天。
杨天抚摸着的,是她的头,她灰白色的发丝。
可她却感觉到,杨天在抚摸的,仿佛是她那颗封锁得死死的、已经冻成了冰块的内心。
一下。
一下。
又一下。
她仿佛隐约听到冰块消融破碎的声音。
什么温热的东西,也涌出了眼眶。
那是晶莹的泪水。
一滴一滴,从眼眶滑落。
可她没哭。
她完全没有在哭。
她的表情依旧很呆滞。
她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杨天,一滴一滴地流眼泪,渐渐地,流得越来越快。
可她就是不哭。
或许是因为她都不会哭了吧。
但这无声的流泪,却比大哭出来,更加令人心疼。
杨天看着她这梨花带雨却又不哭出来的样子,也是怜惜不已,不由自主地一伸手,便将她那娇小柔软的身躯再次抱进了怀里,把她整个包裹在自己的怀中,柔声道:“这不是你的错。从今以后,痛苦就结束了。没事了。”
如果说先前那一句问话,是打开了泪水的水龙头的话。
那这一句大概就是打开了宣泄泪水的闸门。
krist浑身一颤,再也忍不住了,泪如雨下。
可她依旧没有哭泣,只是流泪。
整个教堂式的建筑里无比安静,空气中却仿佛充满了彻底释放出来的悲伤
窗外,大雨还在猛烈地下着。
哗啦啦。
哗啦啦。
雨再大,总有停歇的时候。
而且,一般来说,越凶猛的暴雨,持续的时间,越不会长。因为云毕竟是云,不是一座取而不尽用之不竭的水库。就算水量充足,在太猛烈的宣泄下,终究还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大概是过了一个小时吧。
这一场吓人的狂风暴雨,终于是走向了尾声。
雨过。
天还没晴。
但天上那些遮天蔽日的乌云,已经被这场大雨给榨干得差不多了,变成了薄薄的云。
天空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雨丝还未完全消失,但也只是毛毛雨了。
garden的庭院里,一个柔媚的女子撑着伞转悠了起来。
正是a。
a撑着伞,在庭院里到处走走看看,算是稍微检查了一下这场暴风雨有没有带来什么破坏。
之后
她悠哉悠哉地走到了那栋教堂式的建筑门口,伸手推开了厚重的门。
门里的一切依旧是那样的阴暗。
a收起伞,放到一边,很习惯性地带上了门,闭上眼,准备先适应一下这里的黑暗,在和自己的姐姐进行接下来的对话。
可是。
当她适应了黑暗,隔着像监狱牢房一样的铁栅栏,往里面一看却是顿时一惊,嘴中本来准备说出的话,也一下子被噎住了。
要知道,她可是整个garden的军师。
这么多年是她和姐姐一起管理好整个garden。
她也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一般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打破她脸上的平静。
可此刻
她惊了。
她慌了。
她懵逼了
因为她看到,这座“监牢”里,床上,自己的姐姐,竟不是坐在床上,而是坐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个男人正是杨天
a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脸上那抹时常维持着的笑容已然彻底挂不住了。
“天哪姐姐杨天你们”a惊呼道。
杨天看着a进来,看到她那惊讶的样子,倒也并不意外。他抬起手,打了个招呼,道:“嗨”
a看着杨天那一脸轻松的样子,有些难以理解,道:“你”
杨天笑了笑,道:“不是你一直说让我来这里见你姐姐么现在我照做了呀,也见到了。这不是挺好的么”
a闻言,依旧很不解。
因为之前杨天也说过了,在知道了血玫瑰毒素的顽劣之后,就不打算擅闯krist的逐出了。准备等三次任务完成之后,再好好地约见krist一次。
可现在
怎么突然就来了呢
而且不但见到了姐姐,还还把姐姐抱在了怀里
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画面啊
a稍微转了一下目光,看向krist。
现在的krist已经没有再流泪了,但眼眶还有些发红。
她软软地蜷缩在杨天的怀里,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这个样子的姐姐a真得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呢
但想想也是啊,就算姐姐想这样,谁又能让姐姐这样呢
a重新看向了杨天,在这昏暗的环境下,非常勉强地看了一下杨天的状态和脸色,顿了顿,道:“你没事”
杨天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如果我快死了,肯定不会这么淡定地坐在这里和你们说话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难道不怕姐姐身上的毒还是说,你用什么办法,解除了她身上的毒”a连忙问道。
“她身上的毒还并没有解除,你要是碰她,依旧会死,”杨天道,“只是,我体质比较特殊,不怕她身上的毒而已。”
a听到这话,有些失望。
她希望的最好的结果,当然就是姐姐被完全治愈了。
不过
短暂的失望之后,看着姐姐那样子,她忽然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亲爱的姐姐,看来,能温暖你的人,已经出现了呢,”a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比往日的笑容都要温暖,“母亲并没有说谎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