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这么说,”赵秋实苦笑了一下,道,“这里是医院,杨天是医生,治病救人,也是他应该做的。老人家你不必客气。”
“不不不,怎么能不客气啊他可是救了我一条命啊”老太太道。
她也是个心善的老人,看到杨天那苍白的脸色、眉眼间透出的疲惫,也有些心疼,心中更为歉疚。
她觉得自己应该给这小伙子一些报答。
她转过头,对妇人道:“女儿啊,你那还有多少钱”
妇人连忙掏出钱包,一边翻一边算了起来。
赵秋实见状,连忙阻拦道:“别别别,塞红包什么的,在我们医院可是非常忌讳的。杨天现在可是医院领导,你们可别给他塞钱,这样可是害他啊,会留人话柄的谢意到了就行了,我相信他也不会收你们钱的。”
老太太听到这话,微微一怔。
她倒是不太在乎什么医院规则,但若是塞钱会对这小伙子不好,那这还算什么答谢
老太太顿时有些沉默。
沉默了数秒,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那双有些老花的眼眸里微微一亮。
“对了,还有这个。”
她翻了翻身上的衣服口袋,似乎也记不太清是在哪个口袋了。但翻了半天,终于还是翻了出来。
这是一个折叠出来的小布包。
她将布包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看上去似乎很有年份的玉佛。
“这个算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吧,是我太奶奶那传下来的。当初似乎也就是从个地摊上买来的,不值几个钱,只是年份比较久远,图个吉利,就一直传下来了,”老太太道,“到我这儿,我女儿嫌老土,不愿意戴,我就一直贴身带在身上了。现在,就送给这小伙子吧,希望能保佑他,吉人天相,好人有好报。”
“这”赵秋实还是觉得有点不妥,想要替杨天推拒。
“赵院长,您就答应了吧不能报答这杨医生,我妈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要是连这都不允许,她回去了估计也心里不踏实、睡不着觉,”妇人劝说道。
赵秋实听到这话,沉默了数秒,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这样吧。”
赵秋实将这玉佩接过,递给楚依依,道:“楚依依,先放你这儿,等杨天醒来之后给他吧。”
楚依依怔了怔,点点头,接过了玉佩,对老太太二人道:“那我就先替杨天收下了。谢谢你们。”
老太太和妇人连忙摇头,道:“不,是我们该谢谢你们。真得太谢谢了”
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握着自己手的楚依依的担心杨天并没有过很久,就醒了过来。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窗外的天空才刚刚呈现暮色,估计也就是傍晚的样子。
暮色很美。
但床边少女的脸颊更美。
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眸子正温柔地看着他这份美好,是难以言语的。
杨天微微一笑,道:“好看吗我是不是又变帅了”
楚依依闻言,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幽怨,道:“亏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都快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杨天笑了,将和少女的手握着的手抬起来示意了一下,道:“当然知道啊。这么明显呢。”
楚依依小脸微微泛红。
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尤其娇艳动人。
她恨不得把这个害自己担心还不自知的坏蛋臭骂一顿但终究还是抿住了嘴巴,微微嘟起嘴唇,只瞪了他一眼,道:“你以后要是再像今天这样自作主张,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杨天笑道,“全听助手大人的,行了吧”
楚依依撇了撇嘴,哼哼道:“嘴上总是说得好听,但你哪次听我的了明明让你不要去了,还硬是要去,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杨天苦笑了一下,道:“那也总不能看着那老太太死在咱们医院吧。行了,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在计较啦。对了,那老太太现在怎么样了”
楚依依抿了抿嘴,道:“那位老人家好得很,接受完治疗之后没多久就能下地了,精神也很不错。现在已经出院,回家修养了,据说家里也挺穷困的,不愿意多住院。哦对了”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玉佩。从一旁的桌子上将其拿了起来,递给杨天道:“这是老人给你的。她很感谢你,本来想给你塞钱来着,但被赵院长劝回去了,就送这个给你作个心意。”
杨天抬起有些僵硬、酸疼的手,接过玉佩,看了看。
其实他也和老头子学过一手特殊的相玉技巧,不过那需要涌上气劲。
现在他都成这样了,就懒得用气劲来查看这玉佩了。
粗略一看还挺不错,挺顺眼的。
不过这是个玉佛。
正所谓,男戴观音女戴佛。
这玉佛貌似不太适合他来戴啊。
所以他想了想,问楚依依道:“依依,要不这个玉佛给你戴吧就当将老人的祝福也分一份给你了。”
楚依依听到这话,倒是颇为开心地笑了,但却也摇了摇头,道:“我可不要,这可是老人专门送给你的。你要是想送我,就得自己去买去,不然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杨天笑了,道:“行啊,下次我去买个几斤玉佛,全戴你脖子上,保证诚意满满”
“去你的,你想累死我呀”楚依依笑骂道。
两人说笑了几句,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一个不算熟悉的人,探进头来看了一眼,看到杨天,讶然道:“杨医生终于醒啦”
随后,门外几人纷纷走了进来,来到床边,对着杨天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杨医生,我们之前都错怪你了,也误解你了,请你原谅我们。你是个真正的好医生,我们不该那样说你的。”其中一人说道。
杨天略一回忆,便想起来,这几个人,貌似都是之前再走廊里说了他几句坏话的。
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杨天微笑着摆了摆手,道:“没事,不用太在意。你们不了解我,也不了解中医,存在点误解也是正常的。不过,希望你们以后能够相信一些,可以吗”
“当然”
“必须的”
“我保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