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是楚依依的母亲。
她很清楚,这么些年来,除了孩提时期把玩伴带回家来吃顿饭之外楚依依还从未把同龄男性带回家里来。
而且楚依依刚刚介绍杨天的时候,说的是“我在医院的同事”。
再看看这年轻小伙和楚依依那熟络的样子,江梅便很快想歪了。心想女儿真是长大了,也开始谈男女朋友了。
她的嘴角,都不由得翘起了一抹笑意,对杨天的态度也一下子亲切了许多。
“来,小伙子,这边坐吧,我给你倒杯茶。”江梅道,“哦对了,这位是依依的大伯,楚建民。你叫叔叔就好了。”
杨天点了点头,和楚建民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坐在了楚依依的旁边。
楚依依则是脸上带着些焦急,连忙问母亲和大伯,道:“妈,大伯,我爸怎么样了治好了吗”
楚建民抽了一口烟,面上也还透着几分担忧,道:“我带来的王医生,正在里边给你父亲看呢。还没出来。”
昨天楚建民和王医生回到这村子的时候,也已经是半夜了,楚建强已经艰难地睡着了,所以他们也没有强行把楚建强吵醒。今天早上,王医生才开始给楚建强看诊。
江梅倒了茶,递给杨天,然后道:“依依,别慌,你爸肯定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回家的路上还扭了脚”
听说父亲应该不会有事,楚依依也稍稍放松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这个就是就是走快了点,一不小心就扭了嘛”
一旁的杨天,嘴角一翘,拆穿道:“还不是你逞强要自己拿东西”
楚依依小脸一红,白了杨天一眼道:“你不说话会死呀”
杨天点了点头,道:“会死,肯定会憋死的。”
楚依依:“”
一旁的江梅看到两人斗嘴,也笑了,道:“杨天,我们家依依就是这样的,别看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有的时候还是有些倔的,也喜欢勉强自己。你就多多包涵包涵她吧。”
杨天笑了笑,道:“嗯,的确这样诶。不过阿姨你放心,我脾气很好的,完全可以包容她的。”
江梅翘着嘴角,道:“看来依依平日里没少和你发小脾气呀。”
杨天摊了摊手,道:“偶尔吧,不过男人嘛,就是要宽容啊。”
江梅又笑了,道:“不错不错,你年纪轻轻,倒还挺懂道理的。多亏你照顾依依了。”
杨天摆了摆手,道:“没什么,都是小事情而已。”
楚依依在一旁听着,一脸懵逼。
如果现在能打字,她只想打一个符号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跟杨天聊得这么开心、这么亲昵啊
明明我才是你女儿啊你怎么把我晾一边儿了啊
而且杨天这家伙,在说些什么鬼啊
什么叫“脾气很好,完全可以包容我”我怎么就需要你包容了
什么叫“偶尔吧”我什么时候跟他发过小脾气啊
什么叫“小事情而已”你什么时候照顾我了啊
所以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喂喂喂妈,你说什么呐我才不需要这家伙包容呢”楚依依撅了撅嘴道,转头又看着杨天,翻白眼道:“你这家伙也够了啊怎么说得好像我多么承蒙你照顾一样啊,这么邀功你也不脸红”
楚依依是在很明确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然而
这种时候,她说出这样的话,在她的母亲江梅眼里,就只是在害羞、不好意思而已。
于是江梅笑意愈发浓郁了些,道:“好了,依依,别不好意思了。人都给你带回家来了,妈妈懂的。”
这话一出,楚依依又愣了。
“”
懂的
妈你懂什么了啊
什么叫“别不好意思了”
我我我什么时候不好意思了啊
楚依依愣了数秒,忽然意识到了,母亲似乎误解了什么。而且误解得还很严重,非常严重
她的小脸一下子有些发烫,连忙开口就要解释清楚
“吱呀”
门忽然开了。
是卧室的门。
一个三十多岁的戴眼镜的男子走了出来,带上了门,走到了杨天等人这边。
门重新合上之前,还可以听到门里传来了几声咳嗽应该是楚依依父亲的咳嗽声。
“王医生,怎么样了”楚建民一见这人出来,立马问道。
其他人的目光也很快集中到了这位王医生的身上。
王医生摇了摇头,一脸凝重道:“楚建强先生的病情很重,也很奇怪。有很多种疾病的表征,但却没有一个能完全符合。我手上能带的器材实在太少了,我还是建议将他送到医院去,进行系统的检查和治疗。”
江梅方才还很轻松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眉头紧皱了起来。
“啊王医生您也诊断不了吗可是您也知道,从这儿到县城,走路、颠簸都得很久,我们家老楚这情况,受得了吗”江梅担忧道。
王医生听到这话,也叹了口气,摊了摊手道:“这我也没办法。没有做检查的器材,我能做的诊断太有限了。”
这下江梅就有些绝望了。
请医生来,医生也诊治不了。
想送医院,可路途又遥远又颠簸
这可怎么办好啊
一旁的楚建民也眉头紧锁,问王医生道:“王医生,不能先开点药给建强吃一下吗就算是缓解一点也好啊。”
王医生听完,摇了摇头,道:“我是带了些备用的药物,但没确诊之前,我可不敢让病人随便吃。不然到时候出了人命,我可担不起责任。”
这下江梅和楚建民一下子都沉默了。
他们本来以为,有这位从市里请来的医生在,楚建强的病肯定有办法治的。
但他们没想到离开了医院的王医生,对楚建强的情况也只能束手无策。
这时
楚依依也顾不得解释刚刚的误会了。
她连忙开口道:“没有更好的办法的话,就让杨天试试吧。他医术很厉害的,说不定可以治好我爸。”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