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跟着我吧”
看着神农墨我说不出心里意味,半大的孩子,兴许只是想多活些日子。
神农墨紧皱着眉头但并没给我肯定的回复,只是埋头啃着手里的点心。
我亦是没再多说,神农氏不是智力障碍者,心里自然有数,我只是提供一个选项而已。
莫名的相遇就这样不了了之,我带着三人出了茶馆老板娘看着我眼里都是嫌弃。
“至于么,下次请我来牛爷我都不来了”
铁牛见状吐槽一波就被瞪了一眼跳着脚出了门。
出门之后与神农墨分开,小鬼显然是心里有想法。
铁牛对这孩子倒是上心,见孩子要走也是不放心。
“你一个人能行吗这外面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死人,你个半大的小屁孩,万一出点啥事可是不得了,要不就跟着我们吧,至少安全”
神农墨朝铁牛笑着晃了晃脑袋,眸子亮晶晶的煞是讨人喜欢。
“牛大爷虽然你不是很会聊天,不过,人很好。”
说罢这小家伙就转身朝另一处走去了,剩下我们三人原地站了许久。
过了会铁牛才嘟囔着说道:“为什么我感觉这小子有做渣男的潜质”
没能在窑洞里找到绣罗衫虽然失望但也在预料之中。
我思索一番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尽快闯到最后一层先出去才好。
站在第四层楼梯口,看着上面写的四个大字炼尸化僵
这一层,看来是专业区域了
楼道里倒是也站了不少人,但就是所有人都在门口蹒跚不敢前行。
“好家伙,死氏的人来了”
一人见我前来禁不住掩唇惊呼。
我摆了这家伙一眼,周围一群人的视线还是落在我身上。
又一人若无其事地晃荡着手里的折扇盯着我大边打量边说道:“镇南先生:死南,主迁坟、平北先生:巫北,主抬棺、安东先生:苍东,主入灵、征西先生:屠西,主捡骨,不久前四君子却都纷纷在南城陨落,看来这南城,还真是块风水宝地啊,好死人啊”
这显然是话里有话,我转身朝方才说话之人走去。
脚步微浮,神色慌张,眼底青黑,眉心泛青。
我看着人还在故作高深地摇着折扇,这才笑道:“有这晃荡折扇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平复你身上的煞气吧,南城是不是好死人我不知道,不过你身上煞气缠身,如果不及时平煞,那你,就算是这辈子不去南城,也是不过朝夕之间的事情。”
“你”
这家伙盯着我折扇指着我的鼻尖满眼愤怒。
偷鸡不成蚀把米,涉及南城涉及爷爷的颜面,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既然是镇南先生的后人,想必也是手段高超,不知道是否愿意让我们见识一下先生的本事”
铁牛闻声瞬间冲上前拍着腰间的杀猪刀满眼鄙夷。
“就是受不了你们这些人装腔作势不就是想跟着保命吗自己没本事也就算了,还非要贱兮兮地踩拉别人,何必呢脸面比小命还重要”
众人不再说话,只是互相看着满脸尴尬。
我笑了笑心里给牛爷点个大大的赞。
牛爷果真是个宝器,哪怕是再怎么尴尬的场景也能破得一干二净。
“行了走吧,时间不早了,要是有人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跟着就自愿。”
刷开进了屋子便是一股子冲鼻的血腥味、贡香焚烧的味道。
闻到这些味道,我骤然觉得这里倒像是才适合我。
果然葬师一族天生就是和死人打交道的。
这七神殿的屋子确实是让人难以捉摸,外面看到也是一般大小,但进了房间却发现大有乾坤。
完全不是正常屋子的大小,甚至要比寻常的屋子大上好几倍。
房间里摆设很简单,收尸人,赤裸裸白布盖着的两排尸体,还有焚烧的火炉,火炉旁是一大把焦黄色贡香。
虽然构造简单,但防护设施却做得很好,而且看起来是精良设计过的。
墙壁上画了五行八卦,阴阳引理,写了驱煞化邪的咒文。
都是为了防止僵尸忽然暴动。
而今天我们一行人来到这一层,最重要的,仍然是交易。
一群人禁不住盯着一堆尸体议论纷纷。
“这怎么办前三层也就罢了,买点药材买个下人回去,可这是僵尸买回去干吗”
另一人闻声跟着吐槽:“是啊,这七神殿的老板脑子被糨糊黏住了这”
“啪”
此人话音未落登时空洞的屋子里传出一阵巴掌声。
我心下暗惊好快
被抽了一巴掌的人还是满脸蒙,分秒之后方才厉声呵斥:“谁站出来,这些杂种,敢打你爷爷的脸知道我是谁吗”
众人见状也不敢在胡言乱语,但却都在打量着四周很是警惕。
我独自望着火炉之后的火光处的一处暗影,飘飘忽忽像是在火炉里游荡。
看不清人影,但刚才那样的速度,应该不是普通人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有人说道:“七神殿重地惊扰主子者,死”
人影掷地有声一群人哪里还敢在多嘴,瞬间屏息凝神埋头看着脚尖。
牛爷见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心下跟着一紧,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身后一道贸然而出的声响所惊骇。
“同行”
我身子一僵,听到背后的声响不由得一阵迟疑。
不容我回话,在门外晃荡着折扇的家伙登时满眼得意的闲言碎语。
“可不是嘛,算起来你们还真是同行了,这位可是镇南先生死氏的后人呢,与老先生确实算得上同行”
我这才无奈叹了口气,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但见到前辈礼仪在先,我还是正对着前方缓缓躬身:“晚辈死氏见过前辈。”
看着骤然在眼前出现的双脚,一双赤足泛着冰冷的僵色,血液里似乎都是冷青。
我吞了口唾沫强装淡定,不知道是敌是友,还是低调点得好。
过了良久,我甚至都要以为这家伙是在故意为难我才不让我起身。
“不用多礼。”
话音落下我才起身,也才看清了来者的长相。
我视线僵持着扫视一番,心下生出四个字若即若离
一脑门白里填着黑的杂乱头发,浑身衣衫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上多少都带着些紫黑色尸斑。
是的,我看着这些尸斑颇为惊讶。
我看着面前的人眉眼里深邃淡漠,透过一双漆黑如墨的瞳仁像是一眼看不到头。
五官冷冽淡然面无表情,薄唇紧抿,恨不得刻上无几个大字我不好惹”
见人这般我步子朝后退了退,欲要脱出这家伙的观察视线。
“死南还活着”
我为闻声却是骤然抬头,盯着眼前之人问道:“你认识我爷爷”
此人转身一阵冷笑,火炉前燃着一盏青灯,旁边的桌上摆着一个突兀的木鱼。
他走到椅子前撩起衣衫缓缓就座,方才看着我笑道:“认识你爷爷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我”
说罢不等我回复男人便是扶着脑袋一阵冷笑。
“也对,你爷爷当时那么恨我,恨不得我死了才好,自然不会再提起我。”
我只觉得奇怪,爷爷确实是从提及过任何相关的事情。
“那,前辈您,是”
我盯着面前的人再度打量了一番,一身死气看似短命,却又活到了须发尽白。
但身上的尸气这么重,按理来说该是被屋子里阴气感染,身为葬师自然最为忌讳。
男人同样也在盯着我,眸子里泛着凉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