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的伊诺丝,依旧神采奕奕。
她兴奋地走遍了整个雪原城的市政厅这里曾是她家的别院庄园之一,她曾经每年都要来这里度假,欣赏夏日的美景。
以美酒为引,和男仆嬉戏。
但是
从那次订婚时,就变了
一想到那次充斥屈辱的订婚
尤其是那所谓的远方亲戚给与她的侮辱
这位女士就咬得牙齿嘎嘎作响。
格吉尔
克家
我要让你们十倍百倍偿还
而现在
只是开始
这位女士拉响了旁边的铃铛。
叮铃铃
片刻后,一位独臂男人走了进来。
对方穿着麻布外套,腰间挎着一柄长剑,面容苍老、头发花白,根本不像是刚刚四十岁的中年人,反而有些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年人。
“肯迪尔斯阁下”
伊诺丝站起来,拎起裙角行礼。
毕恭毕敬,没有任何敷衍。
因为,伊诺丝很清楚,除去那位老管家福瑞克外,眼前的肯迪尔斯就是她最能够信任的人。
事实上,没有对方的存在,她根本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拿下雪原城。
即使是有着特斯因王室的帮助也一样。
毕竟,那样的帮助是有限的,且满是代价。
“小姐”
肯迪尔斯单手放在胸前,还了一个骑士礼。
而面对伊诺丝之后的夸赞,这位守护骑士,并没有志得意满,而是平静却又诚恳地说道:“这是我身为守护骑士,应该做的。”
这样的话语,令伊诺丝感动。
“只要我重新掌管斯维特拉领,肯迪尔斯阁下你将统帅领地内的所有兵马,而您的后裔,也将获得守护骑士的头衔。”
伊诺丝承诺着。
“感谢您的慷慨,小姐。”
肯迪尔斯再次行礼。
然后,这位守护骑士说道:“小姐,我能够见一下雪原城的执政官、税务官、治安官三人吗”
“哦”
伊诺丝好奇地看着这位守护骑士。
“我利用他们的信任,绑架了他们的家人,胁迫了他们。”
“我心难安,我希望和他们说声抱歉。”
守护骑士说话时,脸上浮现着愧疚。
“原来是这样。”
“没事的。”
“后续事情,我已经帮你处理了。”
伊诺丝笑道。
守护骑士眼中带着不解。
马上的,伊诺丝就带着守护骑士向着市政厅后院走去,淡淡的血腥味钻入了这位守护骑士的鼻腔,立刻,一丝不好的预感出现在这位守护骑士的心底。
而等他走到后院时,更是如遭雷击。
尸体
被砍去头颅的尸体
不单单是雪原城的执政官、税务官、治安官三人的尸体,连带着三人的家属、仆人,全都被砍去了头颅,几个士兵正在撒着石灰,硝制着头颅。
“谁”
“是谁”
肯迪尔斯怒吼着,冲了过去,一脚踢倒了那几个来自特斯因的士兵。
“我”
伊诺丝笑吟吟地承认了。
“昨晚,就在这,从他开始我一个一个,亲手砍了他们的头颅”
这位女士指着最边上,那位原雪原城执政官的尸体。
“为什么”
“你不是答应过我,只是囚禁他们的吗”
转过身的肯迪尔斯,一脸不解。
“为什么”
“因为我恨”
说着这样的话语,伊诺丝一把扯开了自己的丝质睡衣,顿时,一具胴体出现在了肯迪尔斯面前,这位守护骑士立刻低头,闭上双眼。
但伊诺丝却走上前,扶着这位守护骑士的下巴,将对方的头颅抬了起来。
看着双目紧闭的守护骑士,伊诺丝笑了。
“睁开眼,你就会得到答案。”
伊诺丝说道。
守护骑士依旧双目紧闭,是伊诺丝抬手将对方的双眼掰开。
然后,震惊、不可思议的目光出现在了守护骑士的眼中。
他的视线中,那具身体上是一道一道的伤痕。
有鞭挞。
有刀痕。
有剑痕。
还有烧伤。
横七竖八的伤痕,让洁白的身躯变得狰狞。
“这是我第一天到博德时,那位爵士给我留下的痕迹。”
伊诺丝面带微笑指着小腹处的一道伤痕,肯迪尔斯看得出,那是一个贯穿伤口,十分有技巧,只会伤到子宫,而不会伤到其他。
子宫
守护骑士全身一颤,抬起头看向了伊诺丝。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想要在博德活下去可不容易。”
“我不仅要出卖我的身体,还要失去成为母亲的资格。”
“当然”
“还要一些要求。”
伊诺丝说着转过身,守护骑士看到了伊诺丝的后背,脊柱上一节又一节的金属覆盖着,随着她腰肢的扭动,而绽放着异样的光辉,十分好看。
“小、小姐。”
守护骑士声音都颤抖了。
“我该感谢我的身份,这让不少人对我都有兴趣,即使一些兴趣早已是非人的,我也忍受着因为,我要报仇”
“报仇”
“我要将我失去的一点一点都拿回来”
“我要让克家从这个世界消失”
“我还要让欺辱我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一直微笑的伊诺丝突然咆哮起来。
但只有这一声,下一刻,这位女士就恢复了正常。
她面带微笑地捡起了地上的睡衣,披在身上。
“我在市政大厅等你。”
伊诺丝说完,就离开了这里。
肯迪尔斯一脸纠结地站在原地。
最终,他将一颗颗头颅放回了尸身上,单膝跪地的守护骑士,轻声自语道:“抱歉,等到这次事件完成后,我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说完,肯迪尔斯站了起来。
只是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这位守护骑士就变得越发的苍老了。
不单单是面容,走路时,背都佝偻下来。
而在雪原城的市政大厅中,换了一身常服的伊诺丝坐在主位,左手边站着一位腰间佩剑的年轻人,年轻人面容硬朗,双眼的目光坚韧,站在那仿佛是标枪一般。
此刻,这位年轻人正怒视着对面披着斗篷的男人。
“歇福斯阁下,请您收回之前的建议雪原城的人并不是你口中的罪民,他们只是一群求生的普通人,他们罪不至死”
年轻人低吼着。
“当然当然”
“他们不是罪民,也罪不至死但这些,都需要伊诺丝大人来定义。”
“伊诺丝大人说他们不是罪民,他们才不是罪民”
“伊诺丝大人说他们罪不至死,他们才罪不至死”
名为歇福斯的男人,微笑地回答完,转身向伊诺丝躬身行礼,一副将一切都交给伊诺丝定夺的模样。
“他们罪不至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歇福斯按照你的计划去做”
伊诺丝这样说道。
年轻人大惊。
这位肯迪尔斯的弟子,立刻单膝跪倒在伊诺丝面前。
“大人”
“这是瘟疫,会”
“米莱”
伊诺丝沉声打断了年轻人的话语,这位女士低着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向你保证,这只是一次必要的手段,当我拿下雪岭城时,一切都会变回原样”
年轻人还想要说些什么时,伊诺丝已经不愿意再听。
这个时候,肯迪尔斯走了回来。
守护骑士弯腰行礼后,就再次看向了伊诺丝。
之前的对话,他听到了。
他知道伊诺丝要做什么。
他想要劝阻,但一想到伊诺丝身上的伤痕,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他只能看着伊诺丝。
这位坚韧的守护骑士眼中,带着一丝彷徨和祈求。
“我承诺”
伊诺丝再次说道。
肯迪尔斯注视着伊诺丝,伊诺丝坦然回应。
双方对视数秒后,这位守护骑士沉默不语地站到了自己弟子身旁。
“那我这就去办了。”
“伊诺丝大人,我向您保证,您的选择才是最明智的”
歇福斯笑着就要离开。
而就在这时
“伊诺丝大人”
“矿场急报”
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在他的身后,则是歌德放回的三个士兵。
三人看到伊诺丝后,马上躬身施礼,转述着歌德话语。
“歌德克家的侄子”
“决斗”
“以斯维特拉领和彼此的生命为赌注”
伊诺丝皱起了眉头。
这位女士仿佛本能地看向了肯迪尔斯。
“我愿意代替您出战”
这位守护骑士说道。
“很好”
“歇福斯暂缓你的计划,还有,将后院那些尸体安葬了吧”
伊诺丝这样说道。
顿时,肯迪尔斯喜出望外。
“感谢您的宽宏大量与仁慈”
“我必将以性命相搏,为您拿回斯维特拉领”
守护骑士郑重地说道。
“嗯”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大家下去准备吧下午我们就启程出发去矿场”
“然后,拿回斯维特拉领”
伊诺丝用力点了点头,藏在袖袍下的手掌则早已攥成了拳头,但脸上却没有表露一丝,依旧是一副惊喜且信心十足的模样。
守护骑士立刻带着自己的弟子向市政大厅外走去。
歇福斯也跟着离去了。
但随后,却又返了回来,
“大人”
这位来自特斯因王室的超凡者低声询问着。
“按我之前吩咐你的去做。”
伊诺丝说道。
歇福斯马上笑着躬身离去了。
这一次,整个市政大厅就只剩下了伊诺丝一人。
这位女士抬起了手掌,鲜血正流淌着她的指甲深深地扣在肉里。
“呵,歌德”
“我不允许任何人阻挡我的复仇既然你也是克家人,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说到这,她看向了身旁的阴影。
她轻声说道
“去,我要让这次决斗万无一失”
阴影蠕动了一下,恢复平静。
伊诺丝坐在椅子中没有动,当她确认真正无人时,抬手蘸着鲜血画下了一个仪式当仪式完成的刹那,鲜血很快消失。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枚卷轴。
伊诺丝拿起卷轴,放入袖口,眼中无喜无悲。
不过,很快的,当她走出市政厅后,就再次变成了那副偏执的模样。
与此同时,歇福斯快步走向了雪原城的水源地,他手中捧着一个盒子,当来到了那口水井时,歇福斯直接打开了盒子,就要将其中的水晶扔进去。
但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掌死死按住了盒子。
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歇福斯面前。
这位来自特斯因王室的超凡者,瞬间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他惊呼道
“格吉”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