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番挫败,盛丘就此偃旗息鼓,不再横加阻拦,魏十七等顺顺当当抵达约定的地点,岳惊风以幽冥之力唤动“传音玉蝉”,过得片刻先后得庞潮生、龚决明二人传言,左中二路俱已到位,一炷香后同时发动进攻。
大战在即,虢孚甲心中并不平静,此番主动请战是存了别样的心思,当真对上圣灵大长老,他并没有多少手段可用。虢孚甲是上七族硕果仅存的言咒师,然而追本溯源,言咒依旧是幽冥之力的变化而已,对上圣灵毫无优势可言,而虢族至宝“定世简”又灵机大损,萎靡不振,思来想去,手头也只有“灵纹神通”可用。
然而“灵纹神通”用一道少一道,终非长久之计,他仔细盘算下来,决定避开大长老盛丘,只对付那一干圣灵小辈,落在幽冥二族眼中,虽有避重就轻、以大欺小之嫌,但为虢族长远计,也不得不舍了这张老脸。辟风族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灵域局势风起云涌,虢孚甲并不认为虢族可以高枕无忧。
三人默默无语,静候一炷香光景,“传音玉蝉”振动双翅,响起进击的讯号,魏十七伸手轻轻一推,血气神域向前蔓延,法则之力笼罩之处,不管有路没路,冰层分崩离析,“哗啦啦”塌落一地。岳惊风曾亲手试过,深知冰层坚不可破,没想到域界一立,摧枯拉朽,如此轻易就铺开一条康庄大道,心中不由五味杂陈。
坚冰层层瓦解,魏十七大步踏上前,与庞结庵、龚定势几乎同时杀到,眼前豁然开朗,已闯出迷宫,撞入一处开旷高阔的洞穴,下一刻虚空荡漾,天地更换,目光所及深远寥廓,头顶是无穷尽的星空,众人近在咫尺,远隔天涯,彼此不再交通。
“归元一气杖”分割阴阳,阻绝宇宙,盛丘定下各个击破之策,将众人一一围困,命盛衍、盛朔望、盛荷泽、丁宁等依托独目巨人,腾挪牵制,舍命将来敌拖住,他则持定“归元一气杖”,气机一转,径直落于岳惊风身前,二话不说,木杖划过,“清灵元珠”大放光明,“清灵之气”化作滔天巨浪,迎头拍下。
岳惊风心知肚明,在这位圣灵大长老眼中,自己是最弱的一环,合当最先斩除。他双手捏定法诀,鼓荡幽冥之力,脑后幽冥水火双双浮现,彼此追逐往来,牢牢抵住“清灵之气”。盛丘弃一切变化手段不用,催动“清灵之气”一波波冲击,执拿大势,无懈可击,岳惊风被困于一隅,腾挪余地越来越小,幽冥水火彼此靠拢,乃至于双双湮灭,只能逼出体内每一分“幽冥之力”硬抗重压。
盛丘酝酿已久,“清灵之气”从四方合拢,将岳惊风退路逐一斩去,层层向内压迫,天地如两扇磨盘,上下交击碾磨,岳惊风苦苦支撑良久,周身宝光明灭闪动,诸般法器不堪重负,一一破碎,衣袍四分五裂,只剩一具干瘦赤裸的身躯,丝丝缕缕烟气从毛孔钻出,气机不断跌落。
命数已定,回天无力,过往种种从眼前掠过,岳惊风黯然神伤,幽冥水火炼体,数千载苦修,肉身寿元被“清灵之气”一分分磨去,到头来镜花水月一场空,如若当初在“通灵殿”能多得几分机缘,或许结局会截然不同。
“归元一气杖”所过之处,将岳惊风从现世生生磨去,不留分毫痕迹,盛丘脸上皱纹又深了几分,他轻抚“清灵元珠”,气机又一转,落于冥族长老龚决明身前,“清灵之气”掀起惊涛骇浪,席卷而去。
阴阳分割,宇宙阻绝,魏十七形单影只立于天地间,脚下徐徐张开血气神域,法则之力弥漫每一个角落,无数光点明灭隐现,时空薄弱处一一呈现于眼前,只要打破这一方天地,即可去往别处,与同侪会合。只是盛丘未雨绸缪,提前施展大神通,割裂时空困住众人,岂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
魏十七双眸亮起七道血符,左三右四,徐徐轮转,于时空缝隙间发现一道身影,若隐若现,似乎全神贯注戒备着什么。心念动处,血气神域将其攫取,那人才起警觉,手足已失去控制,体内“清灵之气”如一潭死水,激不起分毫波澜,身躯冉冉升起,倏忽飘到魏十七跟前。
却是张陌生面孔,方头大耳,五短身材,有几分憨厚相,眼珠骨碌碌直转,张口结舌,似乎要说些什么。魏十七屈指轻弹,一缕血丝没入他眉心,短短数息便了如指掌,那厮名为“盛菏泽”,是盛丘精心调校的弟子,“圣灵种子”中的佼佼者,奉师尊之命看守这一方天地,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拖住。
盛丘以“归元一气杖”割裂时空,于每一交汇节点立下独目巨人,盛菏泽得以源源不绝汲取“清灵之气”,藏身于时空缝隙,不入现世,原以为万无一失,不想在法则之力笼罩下无所遁形,来不及生出反抗的念头,就被魏十七揪了出来。
魏十七举首望向盛菏泽藏身所在,隐隐察觉“清灵之湖”的气息,人为切割时空,终非浑然天成,边缘交汇处最是薄弱,盛丘以独目巨人镇住破绽,一举数得,但对魏十七而言,独目巨人本身就是破绽,如黑暗中的火光,指明了方向。
他抬手一按,芥子珠松开一隙,石中火飞将出来,没入盛菏泽体内,顷刻间将其烧成灰烬。
魏十七掌托石中火,血气神域撕裂时空,掀开一层层无形屏障,却见一独目巨人渐次浮现,盘坐于虚空,双目紧闭,如泥塑木雕,三处时空蔓延交汇,正压在他身下。凝神审视片刻,察觉独目巨人神魂已灭,如一具行尸走肉,腹中“清灵之湖”业已耗去小半,显然另两处激战正酣,汲去海量“清灵之气”。
魏十七眸光闪动,隐隐窥得“归元一气杖”划破虚空,灭杀万物,他毫不犹豫将石中火打入独目巨人腹中,釜底抽薪断了圣灵的资粮,转身踏破虚空,迎向大长老盛丘。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