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将军受宠若惊,云里雾里,捧了“虎兕出柙刀”回转青丘山狐穴,这才定下神来细细回味。阴差阳错吗未必一切都在魏宗主的算计中,他只是一枚棋子,恰逢其会,将“虎兕出柙刀”中的秘密转呈妖皇大人,得了好处,仅此而已。那么“虎兕出柙刀”中究竟藏了什么秘密,令妖皇如此动容
妖皇千金一诺,狼族熊族虎族不约而同撤离青丘山,将一大片膏腴广袤的地盘拱手相让,严禁族人踏足,狐千烹等不明就里,只道狐族得了弥罗宗庇护,赢得千载难逢的良机,权衡利弊,决意领一支狐族迁出青丘山,着手开辟第二处狐穴。
内忧外患一举扫平,狐将军见彼辈兴致勃勃,一致对外,也不说破个中缘由,放手让狐千烹去折腾。赎回“虎兕出柙刀”令他威信大增,狐千烹甚是知趣,没有开口索求此宝,狐将军强行按捺下冲动,牢记魏十七所嘱,熬过这几年,便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不去祭炼“虎兕出柙刀”,专心致志修炼石碑功法壮大血脉,狐族内外事务由几位长老商议处置,如非要紧,一概放权。
魁拔山风磨洞中,妖皇罗霰徘徊许久,一掌拍在石台上,深深陷入其中,留下一个清晰可辨的掌印。他大步踏出风磨洞,唤来罗霆,命其好生看护洞府,旋即驾起妖云,径直投残锷山而去。罗霆为之乍舌,这些年妖皇大人潜心修持,寸步不离风磨洞,不想一柄“虎兕出柙刀”竟让他坐立不安,亲自去往残锷山拜会魏十七,其中利害定非寻常,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心痒难忍。
罗霰甫一动身,魏十七便心生感应,命曲莲与赵德容洒扫备宴,迎候贵客。过得片刻,妖云滚滚,转眼横亘苍穹,妖皇罗霰“呵呵”大笑道:“一时起意,登门拜访,主人可能备一杯水酒,作倾夜之谈”
魏十七立于峰顶,拂动衣袖,刹那间风定雪止,扬声道:“妖皇驾临,迎候不周,还请暂驻銮驾,入山小聚。”
罗霰按下妖云,落于魏十七身前,拱手与之见礼,感慨道:“之前见魏宗主助佘三娘壮大血脉,罗某还好奇,大费周折不知为何,及至狐族将虎兕出柙刀送至风磨洞,详加审视才知,原来魏宗主未雨绸缪,意在上界鬼灵域”
魏十七顿了顿,道:“狐族在妖皇麾下当差,理当禀告,只不知天狐老祖一缕意识,现今安在”
罗霰轻描淡写道:“既然飞升上界,那便不是此界之人,胡乱插手妖域,指手画脚,真当罗某好脾气那头老狐狸已被罗某处置了,也因此得知鬼灵域之事,魏宗主是否有意,去往上界一睹真相”
魏十七道:“听闻上界灵机勃发,多有延寿之物,吾欲送佘三娘先行一步,投石问路,待立稳脚跟,再邀几位人修同去上界,开辟一方新天地。”
罗霰深深看了他一眼,问道:“不知是哪几位人族大能”
魏十七笑道:“妖皇跟前,又有几人敢自称大能眼下只得华山宗大长老涂真人,轩辕派掌门轩辕青二人而已,妖皇如有意,不妨遣一二子侄辈同往,一睹上界风光。”
罗霰道:“何必子侄辈,拖泥带水诸般不爽利,罗霆可随佘三娘先行一步探路,立个桥头堡,罗某与魏宗主同去上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魏十七略加思忖,道:“有妖皇加入,此行又多了几分把握。”
罗霰大笑道:“好,那就一言为定。你我同处魁拔山,也算半个乡邻,初次造访,没备什么贺礼,罗某也不来虚的,此番探查上界,所费不赀,魏宗主如有什么短缺,只管遣一心腹到风磨洞支取,狐族赎回虎兕出柙刀之事,也一并算在罗某头上。”
魏十七颔首道:“妖皇豪爽,异日如有所需,定不会客气”
罗霰道:“走,来的是客,要叨扰一杯美酒,听魏宗主说一说上界之事”
魏十七伸手相请,与妖皇并肩下得雪线,来到弥罗宗大堂内,摆下宴席,唤了吞日大蛇佘三娘作陪,将鬼灵域情势和盘托出,毫不隐讳。佘三娘听在耳中,一则喜来一则忧,喜的是有妖皇加入,遣罗霆同往上界探查,彼此有个照应,忧的是鬼灵域如此凶险,站稳脚跟立个桥头堡,又谈何容易。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佘三娘多喝了几杯酒,壮着胆子向魏十七索求宝物防身,及早祭炼,免得误了大事。
与狐将军不同,佘三娘并未修炼“血气正法”,神魂中一点血脉本源尚存,经血气推动壮大,原本神通未失,只是没了妖身,大打折扣。魏十七略加思索,取出两根赤鲤唇须,当着妖皇罗霰的面灌注血气,随手炼化,不过一炷香工夫,便祭炼成形,赐予佘三娘护身。当日四虫诸族围攻九折谷,鲤族长老赤显子命一族人上前试探,两条唇须挥舞如鞭,一起一落挟万钧之势,魏十七祭起“子午炼妖壶”,一道天雷将其劈作飞灰,收去神魂,遗下一对唇须却完好无损,颇有异处,留在手边未曾处置,此刻心有所动,炼作一对法宝。
罗霰看了数眼,道:“这一对唇须乃是鲤族赤龙子之物,毕生精血俱在其中,没想到一朝身陨,沦落至此,因缘际遇委实难料。”他有感而发,触动佘三娘心事,因缘际遇难料,沦落至此的又何止这一对唇须,上古之时吞日大蛇横行一时,到如今也只剩一缕残魂操于人手,不得自主。她胸中腾起雄心壮志,紧紧握住这一对赤鲤唇须,忽然觉得去往上界才是她唯一的机会,鬼灵域固然凶险万分,却也意味着无穷的可能,只有在那里杀出一条血路,才能牢牢扼住命运的咽喉。
三人坦诚相对,计议定当,尽长夜之饮,直到东方发白,才收去残席。罗霰行事果决,既然拿定主意,绝不拖泥带水,他当即回转风磨洞,将罗霆唤来,言说前因后果,命他先行一步,随佘三娘去往上界探路。罗霆震骇之余,摩拳擦掌,欣然接受,翌日便动身赶赴残锷山拜见魏十七,听他安排。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