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王为陆海真人驱使,不知畏惧为何物,叫嚣着扑向魏十七,区区一道投影,如何挡得住凶星之力,赤铜铸恨棍毫无阻拦,以摧枯拉朽之势击破阿修罗王,犹如碾死一只小小苍蝇,不费吹灰之力。
星域深处,六欲天诸天众排开阵势,四天王、帝释天、跋提神各领麾下天众,遥遥相望。及至正阳门外凶星乍现,煞气席卷天地,阿修罗王感同身受,顿时勃然大怒,咆哮欲出,忉利天帝释天皱起眉头,抬手连压三下。阿修罗王按捺住胸中冲动,瓮声瓮气道:“佛陀命吾等来此,却要待到何时”
帝释天举目看了他一眼,他虽是忉利天的天主,却并未断绝男女爱欲,娶阿修罗女舍脂为妻,与阿修罗王有婿丈之谊,但此番奉西天灵山大雷音寺如来佛祖指引,讨伐正阳门帝子,非关私情,不容阿修罗王擅自妄为。他目光森然,沉声道:“阿修罗王稍安勿躁,且容光明诸宫探得虚实,再做计议。”
阿修罗王疑心重,嗔心大,舍脂曾疑帝释天别有外遇,隐匿于宝车之后,擅自潜入人间,惹下祸事,帝释天大为震怒,以花茎责打,舍脂向其父哭诉,阿修罗王大怒,向帝释天宣战,率众攻打忉利天,足踏海底,手撼天宫,帝释天幸得佛祖眷顾,才反败为胜,消除了这一场弥天祸事。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帝释天亦知阿修罗王心性,堵不如疏,强压下他反为不妥,他有着沉吟不决,忖度着是否提前出手,挟堂堂正正之势攻打正阳门。
持国、增长、广目、多闻四天王面无表情,眼角眉梢纹丝不动,对阿修罗王置若罔闻。兜率天跋提神瞥了帝释天一眼,心念数转,这一双翁婿神通固然了得,却非是多谋善断之辈,佛陀指向东,他们便打向东,佛陀指向西,他们便打向西,毫无自己的主张,此番攻打正阳门,他化自在天魔王置若罔闻,其中定有蹊跷。三十三天外兜率宫主李老君与跋提神不无渊源,正阳门外斗转星移,赤铜铸恨,瞒不过他的双眼,天后元君帝子尚未现踪,大可审时度势,继续观望下去。
六欲天诸天众各怀心思,静静等待着时机。
正阳门外星辰暗淡,菩提古树蒙上一层诡异的血光,佛性消退,魔性暗长。陆海真人见曲圆荷及时抽身,心中顿时一松,仿似搬去一块大石头,双手当即捏定法诀,试图收回菩提古树,一阵惶恐蓦地袭上心头,十指干瘪,从指尖循着手腕蔓延而上,顷刻间一双手臂皮包骨头,血肉消融,筋骨寸断。
他脸色大变,闷哼一声,眼中飞出两滴淡金的精血,滴落在手臂上,阻住消融之势,身形暴退,悔之不及。列御寇误判情势,害人不浅妙岩宫主曲圆荷素来机敏,她撤得如此果决金龙为魂,赤铜铸恨,不可以常理度之,慢了半拍,竟罹此大难
十恶凶星血光大盛,星力当头压下,大千世界如梦幻泡影,菩提古树挡不住这一棍之力,化作飞灰冉冉升腾,灵机四散。一声清啸,镜光骤然划过幽暗星域,青岚飘然而出,双手捧起一条青白五德鱼,将灵机尽数收去。
旧日将堕,新日当生,镜曰万妖,星名十恶。魏十七与青岚应天帝谶言而出,双双立于三十三天外诸宫诸殿之前,一持赤铜铸恨棍,一捧青白五德鱼,逼得光明宫主列御寇一时无语。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兜率宫主李老君身披先天一气阴阳袍,仰头注视凶星,白眉频频掀动,五指藏于袖内掐算天机,袍袖如波涛翻滚,忽急忽缓,老君脸色越来越凝重,心底泛起一丝丝寒意,法诀一滞,错失时机,再也算不下去了。数道目光落于他白眉白须白发之上,弥罗宫主燕南征缓缓道:“天机如何”
李老君长叹一声,衣袖平复如初,语重心长道:“此子搅乱天机,诸位道友不可大意。”
山河天堑阵困住天兵天将,正阳五宫诸殿摆下铁索横江之势,曹木棉魏十七青岚各逞手段,初露端倪,天后元君帝子深藏不露,天机晦暗不明,局势波诡云谲,列御寇微一沉吟,向李老君道:“李道友可有良策”
李老君摇动白首,脸上皱纹如涟漪,似涡流。
列御寇又向燕南征道:“燕道友意下如何”
弥罗宫主燕南征抬起双眸,静静注视着魏十七,道:“一入天庭成走卒,从来强项不低头,此子得天后帝子垂青,横空出世,搅动天机,终是心腹之患,此番征伐正阳门,吾将斩之。”
话音未落,一颗赤星大放光明,星力下垂,将血光荡开,燕南征足踏金翅鸟,涌身上前,法力随之鼓荡,浩浩汤汤压上前去。
千般手段,万般神通,种种技巧变化,最终返璞归真,强者胜,弱者败,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其中的凶险,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之前奉帝子之命出使瑶池,于仙界之中,魏十七领教过西华元君的手段,他却不曾料到,燕南征亦窥得大乘境界,足以与元君并驾齐驱。
弥罗宫灵霄殿乃天帝议事之所,燕南征系天帝一脉旧人,执掌弥罗宫,修炼命星秘术,赤星名为“大角”,大角者,天王帝廷也,连这等大乘人物,也决然背弃天帝,投向大雷音寺,如来究竟许了他什么好处
魏十七五指紧握赤铜铸恨棍,闷哼一声,引动星力抵御燕南征数度冲击,双足所踏之处,虚空绽开无数惨白的裂痕,旋生旋灭,似一朵莲花开谢不定。自瑶池归来后,他借仙界之力悉心修炼,距大乘之境仍差了一步,与弥罗宫主相比,无论道行手段,都相形见拙。
凶星闪烁,星力下垂,魏十七东一棍,西一棍,打得十分笨拙,燕南征扬了扬眉梢,心中颇为诧异,大巧不工,大象无形,到了他这等境地,动念间掀起法力扑击,寻常法宝手段直若小孩把戏,根本无从抵挡,那魏十七凭一根赤铜铸恨棍,引动凶星之力,居然斗得有模有样,着实令人诧异。
不过,他又能撑多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