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个情况,司鸿铎早已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面前这四位正道师妹心念未绝,司鸿铎忽然感到,他失去了对水镜术的掌控
不等他反应过来身后之人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水镜之中的画面,开始悄然发生改变。
高穹青碧如翡翠,裴凌与皇帝短兵相接,只一瞬间,便已分出胜负。
皇帝血洒长空,气息急剧衰落,冕旒轰然而碎,衮服残破,望去面色衰败,狼狈万分。
其自知落败,不禁神情惨然,竟当着整个婪京城、当着皇朝臣工宗亲以及四宗使者的面,跪地求饶:“圣子修为高深回测,朕,不,老朽实力低微,远非圣子对手,如今甘愿臣服,请圣子高抬贵手,饶老朽一命”
“老朽愿献上妻女,为奴为婢,服侍圣子“
裴凌独立虚空,白云如奉征召,从四面张宽大的宝座。
撩袍坐下,裴凌淡声开口:“天生万物,唯人最贵。“
“终葵氏不明天数,以鳞甲之属,与人族平起平坐,罪行深重,罪该万死”
“尔为终葵氏本代伪帝,原该碎尸万段、抽魂炼魄。”
“但本圣子生来尊贵,待下宽厚。”
“今日既然你之妻女为本圣子奴婢,却也可网开一面。“
“只不过,当好生教导她们规矩,从此用心服侍,莫要拈酸吃醋,惹是生非。”
皇帝连连叩首,感激不尽道:“老朽谨遵圣子之命”
“必命皇后、诸妃、公主恭敬伺候圣子,不敢有丝毫违逆”
话音落下,一道凤冠霞帔的窈窕身影踏云而来,其端庄秀美,气质高华,周身有赤金色火焰腾腾燃烧,望去威严强大,雍容华贵,正是琉婪皇朝当今皇后。
皇后此刻媚眼如丝,步步生莲,款款走向裴凌,行走之际,翟衣轻解,罗裳微开,魅惑之意,溢于言表,朱唇翕动间,媚声央求道:“拙夫既败,还请圣子手下留情,本宫,不,妾身愿服侍圣子,以为拙夫赎罪紧接着,数名华服明媚少女同样飞遁而至,皆是云鬓花颜、贵气天成,其中一人桃羞李让、明艳不可方物,正是终葵镜伊,她与诸多姐妹一起围住裴凌,纷纷请求道:“愿与母后一起服侍圣子,求圣子放过父皇
见到这一幕,林含烟、陈静梦、赵涓涓与沈音尘瞠目结舌,一时间呆若木鸡,
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只觉得心中对于琉梦皇朝积年以来的印象与信任,受到了海啸般的冲击
林含烟做梦般呢喃出声:“这怎么可能“
沈音尘失魂落魄:“皇帝怎么可能会败“
陈静梦语声颤抖道:“琉婪皇朝乃我正道正道五宗之一,纵然战败,
怎么、怎么可能会怎么可能会下跪“
“这不可能不可能“
赵涓涓面色通红:“皇朝的皇后与公主,更不可能做出说出那样的事情
四名女修齐齐转头望向司鸿铎:“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眼眸之中,透着无比的焦灼与希冀,眼下四人修为都被封禁,一点看不出水镜之中的问题。
是以,如今这种情况,只能指望司鸿铎来解释,希望水镜中的一切,都是幻象。
司鸿铎内心焦急无比,这些全是假的
此刻的水镜术,已经不受他的控制。
镜中显示的画面,也根本不再是裴凌与皇帝的战斗
只不过,心中这样想着,下一刻,司鸿铎便不受控制的开口道:“这些都是真的。”
“琉婪皇朝已经完了“
话音落下,四女的面色瞬间惨白。
尽管这一幕无比荒唐,且非常不对劲,但这四名女修也不知道为何,本能的就是认为,水镜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时候,司鸿铎接着说道:“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得赶紧离开。”
“以后有机会,再来救你们出去。“
说着,不等四女同意,其身影便缓缓消散。
四女顿时回过神来,她们转过头去,继续望向水镜之中。
却见镜面变幻,不知何时,婪京上空,已然多出了一张庞大的床榻,四周纱幔低垂,裴凌带着皇后、诸妃以及众多公主斗法被褥之间,但见被翻红浪,玉色如月
一时间,四名女修看的面红耳赤、张口结舌
高空。
青碧天穹被墨色迅速吞噬着,冥天之雾宛若潮水汹汹,顷刻间已经遮蔽了整个战场。
外界观战者,一点看不到黑暗之中的具体情形。
黑暗里,皇帝当空而立,其周身上下左右,盘踞着八头形状各异、气息迥然的巨兽。
这八头巨兽,除却狴轩、睚眦、霸下、囚牛之外,还有状若鱼龙的螭吻、貌狮的狻猊、好险的嘲风以及宛若小龙的蒲牢。
这个时候,皇帝打出最后一个繁复的法诀,第九头巨兽的身影,轰然浮现其体态修长,宛若细龙,气息浑然不似凶兽,平和宁静,儒雅斯文。
出现之后,立时盘旋而舞,顷刻间已然绕上霸下所负高碑这是负质
九子俱至,神通已成
皇帝袍袖飞舞,旒珠不断震颤,他张开口,语声恢弘浩大道:“破“
九头巨兽立时爆发出恐怖绝伦的气势,睡批最先动作,一爪挥出,瞬间撕裂虚空,皲裂的裂隙宛如蛛网,顷刻散布这方天地。
蒲牢腾霄而起,吼声若雷霆滚滚,似千军万马,朝着四面八方轰然而去。
霸下低头,巨足踏下,仿若万山倾颓,势不可挡
一时间,黑暗之中罡风凛冽、虚空乱流纵横交错,磅礴的气息引动万千气象,
风雷雨雪瞬息万变,冥天之雾似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冲击,顷刻之间,便被撕得粉碎
黑暗如积雪遇阳,烟消云散
青碧天穹再次出现,高空,九兽踏空而立,气息毫无保留的铺展开来,其势直冲云霄,弥散整个这方天地。
在它们团团拱卫的中心,皇帝冕旒低垂,衮服雍穆,椒傥瑰伟,站在原地。
而在他的对面,站着一名跟他一模一样的身影。
无论是神情、动作、气度、装束二者都一模一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