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正盛了一碗黄豆坐在院子里吃了起来,黄豆煮的很软烂,入口轻轻一抿就化。
于江绾在一旁等他吃了几口询问道:“好吃吗?”
这个时候还没有十三香这东西,不知道他吃不吃的惯这个味道。
周子正点头,他很少吃炖的这么软烂的豆子,豆子里面还夹了一股子说不出的香味,比以往吃的炖豆子好吃
于江绾望着大口大口吃豆子的周子正:“炖豆子味道是不是很香?”
周子正听见她话里有话,抬头看她。
于江绾:“今天去城里,我买了些香料,平日里做菜放些进去,味道会好一些。”
说完看了眼没有什么反应的周子正,接着道:“这些香料平日里不常见,有些贵,今日你给我的银钱全部花完了。”
她今天在城里还看见了酒糟,本想买些回来酿米酒吃,但手里的钱不够,便作罢了。
手里没钱的感觉很不好,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这种感觉了。
给了她的钱,周子正没有想过追问她花在何处。
他将碗里的黄豆吃完,又去锅里盛了碗,一碗下肚,想喝些汤,锅里的黄豆炖的汤只有锅底浅浅的一层。
“以后再炖多放些水。”
“好。”
于江绾从挣钱大计中回过神。转身回头看着去水缸舀水的周子正,他好像在面对的吃食的时候话比平时多些。
周子正掀开水缸上的草盖,看着满缸的水,回头望着身后的于江绾:“你挑的水?”
于江绾将今天从城里回来,隔壁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自己给了隔壁饼和黄豆的事。
她说完就见周子正脸色一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怎么了?”她见周子正不说话,问了句。
“没事。”周子正没说话,放下碗筷,转身出了厨房。
他嘴上说着没事,但整个人散发的气息却不像没事,他是听了隔壁钱婶家的事后开始异常。
今日她去隔壁,从钱婶的态度来看,两家不像是有过节,于江绾看着他的背影,想不通的于江绾将这些抛到了脑后,不再去想。
周子正去里屋拿了斧头,劈起了柴。
于江绾听见劈柴声,看了他一眼,上次他心情不好,也是劈柴。
她没有打扰他,去里屋拿了些面粉出来,将面粉撒在晾在盆里的煮好的黄豆上,伸手搅拌,将煮熟的黄豆上都均匀的过裹上面粉。
周子正身上的汗打湿了后背,心中的郁气消散后,他停了下来。
在厨房和里屋没找了一圈没找到能盖豆子的于江绾见他停了下来,出声道:“家里有布吗?”
现在天气还有些冷,这豆子要盖一下,不然不容易出霉菌。
“要多大。”周子正看着她盆里裹着面粉的黄豆。
她伸手比划了需要布的大小。
周子正:“明日下值带回来。”
于江绾神色一喜,想到家里还缺了许多东西,一并都说了出来。
周子正点头示意知道了。
于江绾又想到厨房另一个空着的灶台:“你明日能再带口锅回来吗?”
家里做饭烧水全靠那一口锅,一忙起来就有些的用不过来。
周子正想到家里那口被他娘借钱一直没有还回来的锅,又看了眼她盆里裹着面粉的黄豆,
于江绾见他看着盆里的拌好的黄豆,开口道:“之前在家时,我阿娘经常用黄豆做酱,做菜和汤饼时放进去味道十分的不错。”
她是今天做汤饼才想起黄豆酱,他们老家那边家家户户每年都会晒黄豆做黄豆酱,做好的酱炒菜拌面条味道都很好,做上一大罐能吃上许久。
她小时候帮她妈做过,但时间过去太久,有些步骤已经记不太清楚,只能摸索着做。
她说的酱周子正没吃过也没听过,但想到刚才吃的那碗香味扑鼻的炖黄豆:“要多久?”
于江绾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天气好的话一个月。”
黄豆酱要太阳一直不停的晒,晒到最后变色搅拌成酱,要是夏天做的话会快上许多,大半个月就能好。
一个月后,还早,周子正没再说话,将地上的柴火全部堆好。
两人各忙各的,洗漱好两人回到屋里吹灭蜡烛。
今天来回奔波了一天,于江绾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周子正听着规律的呼吸声闭上眼也睡了过去。
“我让你偷吃,让你偷吃.......”妇人正弯腰往男孩的屁股上挥巴掌。
“我没有偷吃,这是姑母给我的。”被打的男孩昂着憋得通红的脸,大声的回着妇人。
“你还犟嘴,你姑母给的时候我就说了给你大哥二哥他们吃,谁让你吃了。”
“那是姑母给我吃的。”男儿始终不承认自己偷吃了东西。
妇人气结,挥巴掌的手更加用力:“再不听话,我就让你阿爹将你送走。”
一直忍着不哭的男孩在听到这句话后,哭出了声。
周子正倏地睁开眼,手撑着床坐了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梦到过这个场景,今天听了柳儿的事又做起了这个梦。
“阿兄、不要....”屋里响起微弱的喊声。
周子正起身点灯,走向睡在床边地铺上的陷入梦魇的于江绾身边,抬脚踢了踢她露在外面的胳膊。
于江绾猛的从梦中惊醒,屋里的烛火闪动,一转头就见周子正,正站在床边附视着她。
刚从梦中惊醒的于江绾又被吓了一跳,手捂住砰砰直跳的胸口,要是不是屋里点了灯,她怕是会被周子正直接吓死过去。
周子正见她醒了,转身回到床上。
于江绾躺在地上看着屋里闪动的烛火,刚才在梦里,她梦见了原主的大哥救原主的场景,那日洪涝来临,原主大哥将原主举到一颗枯树上,枯树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为了让原主活下来,原主大哥松开了手,被洪水冲走。
胸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于江绾伸手捂住胸口揉了揉,刺痛丝毫没有减轻,疼的她双手抱腿,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一直睁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