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骗了她!
这句话没有脱口而出,而是在脑海中盘旋,如同火焰舔舐着花瓣,她渐渐萎靡,像一束失去生命力的花朵,内心翻滚着情绪,却难以言表。
沈和易究竟从何时起开始筹划这场阴谋?他的目的何在?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这一连串的疑问最终化作一个冰冷的答案:他只是想让她住进他的家里。
可这一想法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无端让家里的佣人女儿入住房间,他沈和易是什么慈善人,亦或者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舒浅想到这里,只觉得不寒而栗,眼角的颤抖难以抑制。
她又看见沈和易了,而且是在客厅。
相较于之前,一改常态的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平和,慵懒,没有任何攻击性。但对于已经知道真相的舒浅而言,无异于降维打击。
她开始对沈和易萌生出一种别样的恐惧,是不同于以往的。
以至于让那些恶劣的行径如噩梦般涌上心头。
她至今为止还记得那天去看房,被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拽住手腕往房间里拖的恐惧。而现在,她却要对这个隔空给她带来伤害的人点头哈腰,认为他是善良的!
舒浅简直气炸了。
然而,沈和易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或者说,他压根不在乎舒浅知不知道这些。
他做的坏事很多,做的好事也不少,如果事事都往心里去,他的肩膀不得被压垮,难以喘的过气。
所以早在之前,他就将他打电话的那件事忘的烟消云散,他只知道,舒浅回来了,并且得一直陪着他。
其原因恰恰是??
她肚子里的孩子。
多么奇妙的一件事。
曾经他嗤之以鼻的亲情纽带,自私个体,居然被他所牢牢利用。
忽而间,沈和易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小人。
但是小人又怎样,只要结局正确,一切就都是对的。
所以,为什么要想这么多?
然后,他就回头。
看见站在原地的舒浅,四目相对间,他笑着勾了勾唇角:“回来了?”
好像比想象中要晚上很多。
“要吃些水果吗?”他人畜无害的举了举桌上的拼盘,加了一句,“吃了会对身体好点。”
其实是随便说的。
水果的影响又非立竿见影,少量食用,对于身体微乎其微。
那为什么要说呢?
因为他每每开口说这句,舒浅就会走过来,傻傻的看着他,询问着:“真的吗?”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不一样。
她根本没有动静,甚至一句话也没说,故意瞥开视线,避免和他在目光上有所接触,像是心虚一般。
似乎心里在抉择,因为她咬了咬嘴角,这些都被沈和易看在眼底,并且得出结论,舒浅应当会找借口离开。
这么想的瞬间,舒浅也真的这么做了。
她说:“那个......我头有点疼,先回去睡了。
语气平静的不像话。
虽然她性格温和,但是也绝不是知道休学的态度。
他眯了眯眼睛。
舒浅,有事瞒着他。
“舒浅。”他叫她的名字,“你过来一下。”
没有说明过来的真正原因,只说过来一下。经由上次被骗去擦妊娠油,舒浅哪里会如他的愿。她知道,沈和易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看似人畜无害,实际都是他的伪装。
她以前都是被骗了,现在已经不会了。
舒浅莫名变得前所未有的理智,腰板也挺直了许多,内心充满了与他抗争的力量。
她没有顺着沈和易的话茬继续下去,而是坚定地陈述自己的感受:“我不舒服。”
通常情况下,人们会因为对方的身体状况而有所退让,但舒浅忘记了,沈和易绝非正常人。
他站起身来,笔直的走向她:“哪里不舒服?”
“肚子。”舒浅慌乱之中捂住肚子。
“刚才不是脑袋吗?”
“哦……………”舒浅这才想起刚才说的是脑袋,开始支支吾吾地道,“脑袋,是脑袋。哦,不对。”她转而道,“肚子和脑袋都不舒服。”
这样逻辑就融洽很多啦。
她紧张的心弦忽而舒缓下来。
“是吗?”他还在往前走,并且很快的跟上她的脚步。她想上楼,他直接捏住她的掌心,“跑这么快,不像是头疼的样子啊。”
舒浅被他抓住,自知摆脱不了,只好身体下压,往后退,靠近楼梯把手。
刚不知道从哪里获得的自信心,突然间变得无比黯淡。
她还是害怕沈和易……………
她低着头,装作捂住肚子,吞吞吐吐地道:“就是不舒服我才跑得快,我想回床上躺着......”
转弯,又被他拉了回来。
他笑的温和:“真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舒浅想说不用,还没开口就被打断,因为他整段话是连贯的。
“肚子吗?是不是宝宝踢到你了?那我帮你看看,可以吗?舒浅。”
他笑的温和,隔着衣服,抚摸她的小腹,并顺着向上攀岩。
够了!
再往上一点,就就就......
舒浅吓的脸颊通红,连忙甩开他的手指:“沈和易,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啊!”
他回:“舒浅,我是帮你治病啊。肚子疼,揉揉就好了。我会慢点,不会伤到宝宝的。还是说,你想让别的医生揉?男医生还是女医生,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他一下子情绪大爆发的握住她的手腕向上抬,舒浅眉头微微皱起,真不知道哪里得罪到他了。
她眼睛还在颤抖着,依旧硬气地说:“我不要医生。”
而他听不见她说话,只能看见她跳动的眼皮,手指的力度开始上升:“舒浅,你很害怕我吗?”
害怕他什么?
他有什么好害怕的,让她不敢直接述说心里的想法。
是休学这件事知道是他做的吗?
那她大可以说出口,打他骂他,但是唯独不能无视他,冷暴力他。
这代表着不尊重,不在乎。
从小到大,没有人可以做到不尊重他,舒浅也不例外。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只不过声音开始恢复温和,也许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舒浅,你怕我什么啊?我们不是都上过床,坦诚相见了吗?你看过我最真诚的模样,我也看过你的。你看,你的肚子就是我们最好的见证。”
所以舒浅,你不该感到害怕啊!
疯了,舒浅的眼皮还在颤抖,在沈和易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只萌生出一种想法:沈和易疯了!并且疯的彻底!
他不仅说出口,还用行动来表明,开始用手指勾起自己的裤腰带,以此来见证坦诚,并且相当坦诚.......
舒浅快吓哭了。
想抓住他的手,但他根本不给机会,在他将他的伪装全部褪去时候,还伸出手,去勾她的衣角,慢慢地说:“舒浅,我都脱了,看看你的吧。”
要干嘛?
他到底要干嘛?
拉拉扯扯的力道比不过他,舒浅被他蹂/躏着,只剩最后一层蒙羞布,舒浅终于哭出声来:“沈和易,我哪里惹你了?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
并且是一言不合。
天底下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
舒浅慢慢抽泣着身体,脊背一抖一抖的。
“舒浅。”他看她哭了,手指慢了下来,反问着她,“那你还害怕我吗?”
他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脊背,试图给予安慰。
舒浅下意识地抬眼望向他,却又迅速地低下了头。
这句话与他的行为和语气截然不符,让她感到困惑不解。她不明白,他为何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舒浅继续往后退,腰已经抵住扶梯手,她红着脸颊,怕他干出什么出格的事,首先没回答,只道:“你先先先把衣服穿上行不行?”
“那你害怕我吗?”他继续问。
像是不回答不穿衣服的流氓。
舒浅咬着牙齿:“不......不害怕。”
他这副样子,简直没眼看。
粗鲁的挺立着,跟穿西装,雍容华贵的他,判若两人。
她得赶紧走,怕他找她泄恨。
“舒浅,你害怕也没事。”
他依照她的意愿,开始穿衣服,并且无比坦率地说:“就算你说害怕,舒浅,你不还得留在这吗?”
他往前走了一步,舒浅无路可退,只能皱眉头。
“你不是自己要求休学了吗?”
舒浅咬牙切齿:“我怎么要求休学了!”
这个无赖,明明是他要求的。
他笑:“都差不多呢,舒浅。我这是为你好。”
不然顶着个大肚子去上学,还不够麻烦的呢。不如跟着他,出去游山玩水,见见世面。他有的是钱,都可以给她花。要什么努力呢?
“我又不对你做什么。”他依旧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语气,“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这人怎么这样?
舒钱尽力抿紧唇心。
“以前不是也看过吗?”真是奇了怪了。
沈和易无所谓的低了低身体,看着她,脸颊微微鼓起,还气着呢。
他手指伸过来,捏了捏,安抚地说道:“不就是想打胎吗?我又不是不带你去。这么着急干什么?”
舒浅愣了愣神,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原以为沈和易会千方百计阻挠,为的是留这个孩子,可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提打胎。
**......
又一次超出了她的预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