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熙和贺彦淮的婚礼举办时,台下坐了很多熟人。
除了两人从小的共友,还有认识许多年的中学同学,也有大学同学。
洛锦熙的三位大学室友在台下感慨了半天。
当初的寝室长唐岁婉是拖家带口来的,不过她的家属一个在边上,一个在肚子里。
她和丈夫结婚时洛锦熙还在国外,只送了结婚礼物过去。
何晗毕业后就公务员上岸,很稳定,但以前的爱好没丢下,工作日上班,放假还偶尔去出cos。
甚至还是一些大型活动的嘉宾。
至于周漫珊,才参加工作一年,是个正在被社会毒打的社畜。
出现在昔日室友的婚礼上时,她们才真正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参差究竟有多大。
以前就知道洛锦熙家里是不差钱的,但现在看了这场婚礼的规格以及来往宾客,有几个甚至是能认出来的面孔。
这让人很难不仇富。
不过比起仇富,这三个人聚在一起不断嘀咕。
周漫珊:“当年我就觉得他们俩遮遮掩掩的关系算不上纯洁,这几年过去,不枉我火眼金睛。”
何晗像个人机一样评价了句:“很般配。”
唐岁婉她老公乐呵呵地老婆夹菜:“宝贝儿,这个好吃!”
这三个女人一边蛐蛐一边感慨这梦幻的婚礼,丝毫没在意同桌另外几人的想法。
这场婚礼既然有女方大学室友,那就也会有男方的大学室友。
新郎的室友里,有一位短暂爱慕过新娘的。
林洵看着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喝下的酒都带着点苦涩,倒不是说他有多长情,对一个短暂接触过的姑娘情深不改。
这几年林洵谈过女朋友,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两人选择分开了。
就是心情怪复杂的。
有点想揍贺彦淮这个死装货。
当年在寝室装得最正直是他,结果毕业没几年最先结婚也是他。
结婚对象还是他当时口口声声说当妹妹的小青梅。
洛锦熙今天起得太早了,或者说昨晚就没怎么睡。
她的中学同学、大学室友,还有伴娘,昨晚都搁她房间里玩游戏聊天,一个个明明是初次见面,处得也跟好朋友似的。
熬夜就算了,这还有个大着肚子的。
唐岁婉犯困之后,洛锦熙让人给她安排的另一个房间,免得影响孕妇休息。
今天早上光是化妆团队就来了两个。
早上还拍了晨袍和各种和朋友的合照。
但因为新郎新娘两家是邻居,接亲时甚至用不着走几步路。
洛锦熙的婚纱是去年就开始设计定制的,抹胸的设计,大裙摆,婚纱的白色就确认过很多遍,更别提各种花纹样式。
裙摆上绣着各种珍珠宝石,肉眼可见的奢侈。
几天前,设计师还亲自过来量新娘的身材参数,确保到婚礼当日,婚纱能够完美适配她的身材。
今天光是换衣服做造型就让洛锦熙觉得精力被耗光了。
走仪式的时候,洛锦熙的同时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上台的。
父母将她的手交到贺彦淮手上时,洛锦熙眉眼弯弯,贺彦淮眉眼间也带着笑意,两个人的神色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他们是互相喜欢的。
江女士在下面感慨:“早知道对婚礼流程的时候就换一换,让熙熙在那等着,我跟你牵着儿子的手过去交给她。”
贺先生:“?”
整个婚礼场地的布置都透着梦幻紫,满地的鲜花娇艳欲滴。
这两人门当户对,却让人也能短暂相信爱情。
等仪式走完,洛锦熙去换敬酒服。
那件大裙摆的婚纱即便是脱也需要人帮忙,化妆师帮忙脱了下来。
化妆师说出去拿点东西再进来,洛锦熙自己换了敬酒服。
那是件酒红色的鱼尾裙,裙摆也有点拖地的。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洛锦熙以为是化妆师回来了。
“请进。”
推门声响起,洛锦熙没看后面,顺口道:“过来帮我拉一下拉链。”
她将长发挽到一边,量身定制的长裙在皮肤上贴合着,鱼尾的设计更是凸显身材。
白皙的皮肤和明艳的红形成鲜明的视觉冲突。
身后的脚步声不太对,并不像是化妆师的。
洛锦熙正要回头,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摸索到拉链,很娴熟地往上拉。
“好了。”身后的人道。
“你怎么过来了?”洛锦熙愣住片刻,转头看见侧面的镜子里,身后正搂着她的人,是贺彦淮。
新郎不在外面招待宾客,跑来看新娘换衣服?
“过来看看。”
洛锦熙身上的敬酒服当时他也看过,一开始有好几个备选,洛锦熙上身后分别让他和别的朋友都来投票,最后投出了这件。
明艳的酒红色和凸显身材的鱼尾设计,垂下的黑色长发,光这么看着已经很美了。
耳边的珍珠耳坠温润有光泽。
“你要不先出去?化妆师要过来给我补妆了。”
贺彦淮:“我不能在这看着吗?我出去他们都要我酒了。”
谁没几个损友?
那几个伴郎看着都不太够打。
于是当伴娘拎着包走进新娘的补妆室时,发现里面不仅有新娘和化妆师,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新郎。
苏雨眠:“贺彦淮,你不出去招待宾客在这干嘛?”
贺彦淮:“我社恐。”
没见过办婚礼都这么粘老婆的。
两家邀请的宾客太多,有些洛锦熙甚至都不认识。
只能说,今日也是个名利场,洛锦熙光是应酬都累得快消磨了新婚的喜悦。
新郎新娘的父母不断被朋友调侃着,本来家中有儿女的都想过跟他们两家结亲,结果好了,这两家儿女相当于内部消化了。
还有人说早知道许多年前应该劝他们两家多生孩子。
说起来生孩子这件事,有钱人家自然能生都能养,大多数也都精英式培养,养出来什么样的就看命了。
洛锦熙和贺彦淮在婚礼上就碰见了催生的。
有对平时不怎么联系的夫妻,家里已经二胎,两个男孩。
也不知是不是酒席上的酒熏着他们的脑子了,等洛锦熙和贺彦淮领着伴郎伴娘敬酒敬到他们桌时,那女的突然来了句:“熙熙啊,你们两个既然结婚了,就趁着年轻赶紧要孩子呗,最好生个像你们俩这么好看的姑娘,我两个儿子,可喜欢妹妹
了,说不定以后我们孩子从小认识,也能成就像你们这样的佳话呢。”
这话说出来,洛锦熙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曾想,那男的也跟着附和道:“对啊,要不等孩子出生了,咱两家也订个娃娃亲……………”
本来办婚礼喜庆,不应该跟人闹不愉快的。
洛锦熙和贺彦淮没有丁克的想法,但也没有想太早要孩子,最重要的是,谁受得了自己的孩子甚至都还没出生就被人惦记上?
说是结亲,实则看的是背后两家的家产。
不过新郎新娘还没开口,身边的伴郎伴娘就乐了。
“差不多得了,你们家几个子儿啊,要结亲要轮不上你们,”卢霄说话格外刻薄,“少在这里做梦了。”
“诶卢霄你这话怎么说的,不上我家难不成轮得上你吗?你有孩子了吗?”
大喜的日子,本来说话应该适可而止的。
但有人给脸不要脸。
于是说话更刻薄的人开口了。
苏雨眠冷笑了声:“钱不钱倒无所谓,就是家风不好的,还是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你说谁家风不好呢?”
“就说你呢张继成,谁不知道你小儿子跟私生子同年生的,在这装什么?”
这话一出,就是将对方家庭和睦的遮羞布给扯下来了,夫妻俩脸上的表情都肉眼可见僵住。
他们就算想骂苏雨眠,周围也有人来劝。
何况这是别人的婚礼,想闹起来不仅得罪人,说不定还没闹起来就让保安扔出去了。
这所谓的娃娃亲自然没有下文。
洛锦熙和贺彦淮没有说话,但是左右都是他们的朋友,朋友的话也就相当于新郎新娘的立场。
这一整日下来,这对新婚夫妻都累得不行了。
等宾客散尽,两人回到婚房。
?人都窝在沙发上不动弹了。
洛锦熙身上繁杂的首饰有些摘了放在茶几上,双腿搭在新婚丈夫的腿上,红色的长鱼尾裙裙尾遮盖了大半贺彦淮的西装裤,高跟鞋还穿着,鞋尖蹭着贺彦淮的一条腿。
贺彦淮的西装外套被随手扔在一边。
备婚这段时间,说是什么都不用他们两个操心,实际上还是有不少事需要他们去定夺。
挑这挑那的。
宾客名单也需要他们过目和补充。
然后婚礼的流程也得提前去走一遍。
一通下来,给两个正值壮年精力相当不错的年轻人累得不行,不仅仅是身体的那种累,还有精神上的累。
洛锦熙有种微醺的胆大包天感,她呢喃道:“二婚我肯定不办这么大了………………”
贺彦淮:“嗯?”
他也有点微醺的平静感:“二婚想好和谁了吗?”
洛锦熙靠在他肩头,笑得身体发额:“没呢,你到时候还来竞岗吗?”
“来的。”
这新婚夫妻独处后开的第一个玩笑就是二婚,说出去都要被长辈骂的程度。
这俩人起码在沙发上靠了半个小时才有所动弹。
婚宴上收的礼金全部都送了过来,有专人负责,甚至已经将礼金数和对应人的名字都做好了记录。
洛锦熙原本想体验一下在婚床上数钱的快乐的,但数额太大,她就放弃了。
钱没数成,但她的新婚丈夫站起来在房里走动几下,打开了其中一个抽屉,从里面拿了几张卡出来,递给洛锦熙。
“我的卡,给你用。”
结婚后上交财政大权在贺彦淮看来是很正常的事。
对比其他公子哥,贺彦淮的生活称得上是低调,但低调不代表他没钱。
贺先生为了哄儿子回来干活,不仅给他的小公司投资了一笔钱,甚至财政大权方面对儿子也很大方。
二十来岁年轻人啃一下老再正常不过。
家产殷实,爹妈健康,又是独生子女,这俩人的嘴,对爹妈而言不过只是浅尝一口,算不上啃。
结个婚,洛锦熙的钱包可以说是大丰收。
不仅婚礼所有支出是贺彦淮父母承包,她的婚纱、贺彦淮的西装都是她父母出钱。
然后父母给了好多钱,公公婆婆也给了好多钱,双方妈妈都给了不少价值连城的珠宝,房子也添了好几套。
光是这些就让洛锦熙钱包饱饱,更别提其他亲戚和好友添的彩头。
“淮淮,我突然觉得你今天好帅。”
贺彦淮盯着坐在床上捧着卡乐呵的新婚妻子,往她的方向走近。
“是吗?”随着贺彦淮走近,他带来的压迫感也在微妙地加强。
今年备婚以来,洛锦熙为了穿上漂亮的婚纱,刻意做了身材管理,甚至一周前还去美容院做了项目。
贺彦淮其实也不差,他今年跑健身房更勤快了,既然练了,成果自然明显。
两人上一次贴贴基本上是半个月前的事了,那时候洛锦熙是很喜欢摸他的腹肌和胸肌的。
女人对男人身材的喜爱集中在上半部分,但其实男人对自己的健身成果的欣赏也有下半部分,贺彦淮觉得自己的腿练得也挺好的。
但是洛锦熙说,喜欢他高中时候的腿。
“你那时候腿又长又直,可好看了!”洛锦熙那时候恨不得腿长在自己身上。
凑近了些,洛锦熙不得不得仰头看他,她身体往后倾,直勾勾迎上贺彦淮的视线,突然诶了声:“今天化妆师是不是也给你抹口红了?”
她说着,拽着贺彦淮的领带就往自己的方向带。
贺彦淮先是被拽得弯腰,他掌心撑在床上,两人的脸凑得非常近。
气息缠绕着。
他下意识去亲她。
但是洛锦熙在这时候往后躺下,手却没松开他的领带,于是贺彦淮也就被拽着倒下去。
手肘撑着床,自然也撑在洛锦熙上方。
洛锦熙视线落在他脸上,拇指指腹触碰到贺彦淮的唇,搓了一下,没什么颜色。
“嘴巴怎么有点红?”
“有抹口红,”贺彦淮看着她说,“但好像不掉色,得卸妆。”
洛锦熙意有所指:“吃点口红应该没关系吧?”
“没关系,”贺彦淮垂眸道,“我们吃不少了。”
洛锦熙化妆的次数不算少,而贺彦淮不是每次都有耐心等待她卸妆的,他认为少量的口红对人体无害并且亲自实验过。
视线交缠间,呼吸也跟着变得沉重。
他亲了下去。
甚至还分心伸手去调卧室的灯光,调了个暖色光,亮度也跟着降低。
指尖顺着身体的曲线,搁着布料在勾勒线条。
气氛是很暧昧的,但亲到一半,洛锦熙说她精心准备的睡裙很漂亮,她想穿。
于是她推开贺彦淮,进了浴室。
卸妆、洗头、洗澡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洛锦熙走出浴室时,贺彦淮已经洗好等了好一会儿了。
她身上穿着件红色的睡袍,跟贺彦淮身上的是一套,虽然漂亮,但说不上多特别。
贺彦淮过来给她吹头发。
洛锦熙的头发不算短,头发茂密,吹起来要有点耐心。
她看向镜子,镜子里的新婚夫妻穿着成套的睡衣,给妻子吹头发的男人眉眼温和,神色专注。
耳边是呼呼的声音。
响了好一会儿,贺彦淮还在认真检查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他没有注意到,镜子里面,新婚妻子缓慢解开了单薄睡袍的系带。
而当他视线被吸引,是因为那件睡袍顺着洛锦熙的肩膀滑落下去。
里面是一件红色的吊带裙,蕾丝、蝴蝶结、绑带,半透明的材质,后背只有一根带子维系着。
衣不蔽体。
贺彦淮只想到了这个词。
吹风筒的声音停下,贺彦淮听见新婚妻子看着镜子里的他问道:“我的睡裙漂亮吗?”
何止是漂亮。
“漂亮。”贺彦淮嗓音低了些。
性感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弯腰将人抱到了床上,躺下时长发散开,原本就短的裙摆又往上一截。
洛锦熙直勾勾看着他。
她的右腿抬起,脚直接踩在贺彦淮胸膛上。
这个动作会让人忍不住低头看的。
贺彦淮伸手抓着她的脚踝,凑到嘴边亲了口。
但也不止如此。
他一路亲上去。
长夜漫漫,新婚夜,干新婚夫妻该干的事。
水到渠成的事。
但半个月戒荤吃素,将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变得急色。
那件红裙的吊带被扯断了一根,本来就不是什么质量好的东西。
贺彦淮让它变成了一次性用品。
“淮淮......我要坏掉了。”洛锦熙先求饶了。
贺彦淮嗯了声,轻声道:“很快了。”
薛定谔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