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萧好不容易等到战事结束班师回朝,心里惦记着许久未见的娘和小妹,还惦记着那十两银子的原主人。
他没想到自己算是幸运的,才刚到京郊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朝思夜想的人。
她看起来气色不错,想来过去一年里当铺经营得好,家里也一片安好。
苏逸萧原本平静的心有了波动,他朝对方笑了起来,算作是打招呼。
然而才刚从战场上回来,事务繁多,他也不能第一时间去当铺找她。
进京后先在部队集合,之后解散他回了京中的府邸,被娘拉着好一顿絮叨关心,就连小妹也是泪汪汪的说担心他一年多了。
这次是苏逸萧学兵法练武功多年后第一次上战场,起先还担任了最危险的刺探前线消息的斥候,一切都具有挑战性。
这其中的危险,武将之家的娘和小妹自然清楚。
苏逸萧挑拣了些胜利的战事说与她们听,也好安她们的心。
之后军中日常要训练,朝廷上也根据这次军功进行论功行赏,他被封为校尉,需要制定训练计划,带领手下的将士训练,还得和几个护卫队一起轮流带兵巡逻护卫京城。
过年期间因为爹和兄长都未归京过年,苏家来往的亲朋好友也需要他闲暇在家时招待,直到今日才得了空,苏逸萧当即出门,买了些年礼往如意当铺这边走来。
他笑着打招呼:“明松新年好,你看起来长高不少。
唐明松笑道:“是吗?可能正在长身子的时候。苏大哥你快请进。”
因为都是老熟人,他直接把苏逸萧往后院里请。
苏逸萧问他:“你现在还在店里当票台吗?”
唐明松摇头:“没有,你离开后没多久当铺的生意稍微好些,我就回书院里读书了。去年年初通过了县试、府试,有幸得到了夫子的推荐,现在在国子监读书。”
苏逸萧听了替他高兴:“那挺好的,国子监里的夫子学识渊博,你在里面上学能够更好地提升学识。现在是在准备今年八月份的院试对吧?”
唐明松点头:“是的,我正在努力备考中,也就过年这几天能休息会。”
两人走到后院,恰好唐忆婉在大厅里玩弄她的珠花,见到来人眼睛一亮,高兴喊道:“苏大哥!”
苏逸萧笑着应道:“小婉,好久不见,你也长高不少。”
唐忆婉顺着话道:“那是,都过去快一两年了,我和大哥都长高了。倒是苏大哥你,还是老样子。”
曾经一起住过一个月,苏大哥那会待她也好,所以唐忆婉和他说起话来也自在。
唐明松去唐?房间敲门把她喊出来。
唐?见到苏逸萧笑道:“苏大哥你也是客气,上门来居然还带了年礼。”
苏逸萧眼里都是笑意:“正好过年,礼不可废。”
唐?招呼着他在大厅坐下,又喊小婉去厨房烧水好沏茶过来。
许久不见,唐明松对苏逸萧这段时间的去处也很好奇:“苏大哥,我见你肤色稍微黑了点,先前我们去武馆那边向周伯伯问起你的近况他也没说,你这段时间是做什么去了?”
苏逸萧坦言道:“我原先就是军中的将士,先前还没报到,就在武馆那里和一众兄弟一起训练,恰好你们来找周叔帮忙请吴川回来当护院,我才过来暂代一个月的护院。从当铺离开后没几天,碰巧北边外族作乱,我就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了那边抵
御外敌。也就是前几天军队班师回朝,我才回来的。”
唐明松越听越敬佩:“苏大哥,我太佩服你了。能够上战场作战就很英勇了不起了,战场上刀剑不长眼,能够平安回来更是了不起。你们在北边保家卫国,才有我们这安宁的好日子过,真是辛苦了。”
唐忆婉将沏好的热茶端上来,听了苏逸萧的话眼神里也满是佩服:“苏大哥你真厉害,我年前去看班师回朝的队伍就特别敬佩。”
唐?因为早先在队伍中认出苏逸萧来,还和他对视过,对这番话倒是不惊讶。他能够站在队伍前列,想来这回在战场上是立了大功的,也不知道遭遇了多大的危险才取得的胜利。还好胜利了,大家伙这才坐在这里谈天说地。
她倒是没想到,原来苏逸萧早先就已经是军中将士,只是抽空来当铺做了一个月的护院。
苏逸萧问起唐明松的课业,唐明松也都仔细回答了。他们先前相处时就知道,苏大哥在学业上的认知也很丰富,听说有个在科考上更厉害的哥哥,唐明松也渴望能从中得到些建议。
苏逸萧根据自己的了解还有记忆中大哥的经历,挑拣了些说给唐明松听。“还有些书目,我大哥现在不看了,等回头我问过他后借来给你看,多少有些益处,也省得你再费银两去买了。”
唐明松高兴拱手谢道:“多谢苏大哥,劳烦你代我向你兄长道声谢。”
“小事,不用客气。”苏逸萧不在意道。他望向唐?,“你现在还有坚持晨练不?先前的近身防身术练得如何了?”
唐?点头:“自然有坚持晨练,现在我还带着小婉一起晨练呢。那套近身防身术我每日练两遍,无比熟悉,就是还没有实战过。”
苏逸萧想着没有实战过终究是看不出哪里欠缺,要是遇上歹人就多一分危险,他主动道:“那我们比试下看看?要是有什么练得不到位的,我也好给你指点下。”
“好。”唐?高兴应道。她平时有晨练和练防身法,但吴川不像苏逸萧那样会帮着指点一二,她也很想试下自己练得如何。
于是后院里,两人比划起来。
唐?攻防结合,将那套近身防身法每一招练到极致,化解了苏逸萧的一次次进攻,偶尔还能反击回去。
苏逸萧收着劲,用比唐多一成的力道施加拳脚进攻着,几十个回合后才停下。他肯定道:“你这套近身防身法练得不错,要是碰上稍微会点功夫的贼人能够稳住不乱,应该是足以脱身的。有几个地方存在漏洞,首先是......"
他边指点边比划着招式,好让唐?看明白。
唐?也看得仔细,将这些招式记下后比划了一遍,又重新将整套功夫流畅地打了一遍下来,灿然笑道:“多谢苏大哥指点,接下来我就照着这一套新的招式勤加练习。”
苏逸萧点头应好,想了下又问唐明松:“明松,你先前也有练一套功法,要不我们也比划下?念书也不能忘了练武才行。”
他记得这小子最初练武也是想着以后能够保护姐姐和小妹。
唐明松高兴应好:“能和苏大哥你比划,得到你的指点,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两人当即比划起来,拳打脚踢,一人进攻一人防守,有来有往。唐?和唐忆婉站在一旁看着。
唐?先前有了解过唐明松练的拳法,这会也能看出点门道来。显然苏逸萧的武艺更胜一筹,还是收敛着在比划,不然唐明松在他的拳脚下抵不住一炷香的功夫。
唐忆婉虽然有在晨练,也学了点拳脚功夫,但她才刚入门,这会也不过是凑热闹看着高兴。
一轮比划过后,苏逸萧照样指出唐明松的一些不足,并给他演示要如何改进。
结束时,恰好刘阿婆回来。她瞧见了苏逸萧同样高兴:“苏小伙子回来啦,真是好久不见,可要留在家里一起吃顿饭?”
唐?也顺着道:“苏大哥,我们这么久未见才刚叙旧没一会,你还指点我们的武艺,就留下来一起吃顿饭热闹一下吧。
唐明松当即点头:“是啊苏大哥,我们也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吃饭了。刘阿婆的手艺愈发精进,你也尝尝她的手艺。”
唐忆婉跟着道:“对啊苏大哥,你就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这么多人邀请,苏逸萧点头答应:“好,那我就厚着脸皮和你们一起吃顿饭。”
刘阿婆听了,当即去厨房撸起袖子开始干活。好在她想着过年多吃些好的,买的鱼肉也有多,多一个月年轻小伙子吃也是够的。
等到吴川回来,瞧见苏逸萧也是惊讶。两人点头互相打了声招呼,倒也能坐在一起聊几句。
等到刘阿婆做好饭,大家聚在圆桌前开吃。
这顿晚饭足够丰盛,坐在熟悉的前厅里,后院里的枝叶还是老样子,压着层洁白的雪花平添几分冷意,饭桌上都是熟悉的人儿,仿佛回到当初还在当铺里做护院的日子,苏逸萧尝着咸香入味的鱼肉,总觉得这份味道是独一份。
与家里厨娘做的不同,与边关的大锅饭更是不同。
边吃边聊,一顿饭下来好似那些分别的岁月都消磨掉,生疏散了,还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人,说话间是那么得随意。
饭后,苏逸萧被邀着在大厅里又喝了几杯热茶,才起身告辞。
日后他就在京郊外三十里的军营里就职,只要有休息的时日,随时可以见面。
唐?本来提了份年礼要给他带回去,苏逸萧笑着说不用:“我提年礼过来是心意,哪里还有往回拿的道理。你留着自己吃吧。”
说罢,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