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 温知禾就一直在思考,怎样自然而不做作地拉近与贺宝嘉的关系。
但从见面到现在,她和贺宝嘉就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这姑娘也看着安生怯懦懦,不太会社交的模样。
过分亲近会显得刻意,所以温知禾始终保持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想到当初的误会,她心底还有股恍如隔世的感觉??谁能想到,贺徵朝不止有贺宝恣一个妹妹,还有另一个。
绯闻闹得那么大,有图有真相,是个人都会误解吧。
温知禾心里犯嘀咕,又开始跨时空翻旧账,不过她现在也能理解,那种丑闻确实不好宣扬。
礼服师已经为她展示第十二套婚纱的细节,温知禾看得眼花缭乱,被贺宝恣一吹捧,更是难以选择。
她想借机去问另一个妹妹的建议,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凑到耳边的脸,怎会不被吓到。
诚然, 贺宝嘉这张经得起镜头考验的脸是很好看,可她禁不住这突如其来的jump scare。
清场试穿礼服,温知禾一边对镜欣赏裙摆的美貌,一边又开始思考未来姑嫂相处问题。
在客厅候场的俩人并不无聊,今天有专门的厨师在家中做饭,下午茶是红茶配马卡龙。
贺宝恣吃得矜持,十分钟也就吃完两个小蛋糕,这还是对贺宝嘉显摆的情况下吃的。
众所周知,女明星都需要身材管理的,稍微胖个一两斤,上镜都会不好看。贺宝嘉虽然从小就是个愚钝的小笨蛋,但在事业方面还挺有职业操守的。
孕期和修养期,她吃多了蛋黄酥,已经胖了不少,粉丝在评论区鬼哭狼嚎见不到姐姐,姐姐怎么还不进组,她心里内疚得不行,这段时间都很自律。
于是她只能抿着红茶,看贺宝恣吃马卡龙解馋。
贺宝恣挑眉:“真不吃?”
“吃什么啊,我可是女明星。”贺宝嘉轻哼。
贺宝恣:“女明星会莫名其妙凑人脸上差点儿亲上去?”
“......我就看看裙子而已。”贺宝嘉闷闷地嗫嚅道。她现在学聪明了,才不会说是想闻闻香水味,不然会被骂是变态的。
贺宝恣觉得她气呼呼的模样又耐人又招笑,十几年过去了,她的模样是成熟了,脑仁好像才还是那么丁点儿大。
初次听说她被某男星骗心骗身还怀孕,贺宝恣都快气死了,想把她脑袋里的水和脑浆摇匀实。
想到这,贺宝恣刚要问她最近的情况,衣帽间的门开了。
俩人不约而同地投去目光,被眼前靓丽的倩影惊艳。手工缝制的碎钻每一颗都散发着光,在薄如蝉翼的拖尾上像翻涌的浪花,一字肩小深v收腰收臀的款式很显身材,温知禾牵着裙摆婷婷娜娜而来,稍微一摆动,都是对视觉的极大冲击。
这种美是很明目张胆,令人信服的,身材比例不要太好。
贺宝嘉这种裸足不到一米六的小矮人最明白,每次走红毯要和高个子女星站在一起,她总得穿恨天高防水台。
一想到当初差点害得大哥大嫂离婚,她就汗流浃背,连嫂嫂的目光都不敢直视。
“选好了?”贺宝恣问,抱臂喷了一声,“这套是挺不错,就是款式有点撑不起来,没有大蓬裙惊艳......但是亲爱的,你穿什么都好看,身材太好了。”
温知禾:“谢谢,就是图个走路省事,其他的好重。”
贺宝恣:“那有什么呀,让花童在后面给你拎着,你值得最隆重!”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商业互吹,贺宝嘉咋舌之余心情复杂。
贺宝恣怎么这么舔?不就是大哥的老………………
她抬起头,对上女人的视线,抿了抿唇。
温知禾又去换了两套,每一套穿在她身上都各有各的美,确实担得起贺宝恣那天花乱坠的夸耀。
指针走到四点,贺宝恣忽然说自己有约,得先走。
见她穿上掉皮大衣拎着包往玄关而去,贺宝嘉如梦初醒,放下茶杯要跟过去,却在半开的门缝里,瞥见她和一个男人热切地拥吻。
贺宝嘉砸吧了下嘴,只好默默挪步回客厅。她坐在沙发上,心里忐忑,想着要不就趁这个时候溜之大吉好了,反正车子就在外面停摆。
做足思想准备,她刚起身,猫着腰就见穿着常服的温知禾。
贺宝嘉背脊一凉,假模假式地给自己那杯半满的红茶再蓄满,然后一屁股坐下。
“宝恣已经走了?”温知禾走到沙发旁侧,坐到斜对面的单人沙发。
贺宝嘉看向她,唔了声:“刚走。”
空气沉静两息,贺宝嘉有点受不了这种安静,主动问道:“你不继续试穿婚纱了吗?”
温知禾点头:“尺寸都正合身,前两套我就挺满意的。”
“哦......”贺宝嘉若有所思。
“其实我过来是想问你们要不要也试试伴娘裙。”温知禾感觉氛围还算融洽,礼貌道,“送来的裙子款式蛮多的,看着都挺适合你们的,有喜欢的回头会让设计师按照尺寸做好。”
“我?”贺宝嘉愣了下,不太好意思,“我就不用吧....."
以防误会,贺宝嘉连忙解释:“不是不想做你的伴娘,是我觉得我不太合适,你还不如找你朋友呢。”
温知禾笑了下:“怎么会,女明星愿意赏脸做伴娘才是我的荣幸,而且我其实没什么很亲近的朋友。’
她说话温声细语,双眼明亮还专注,让人感觉是被尊重的,像小时候会给她拍拍灰的幼师姐姐。
贺宝嘉莫名感到委屈:“可是伴娘要未婚未育的吧,我......”
说到半截,贺宝嘉心中不妙,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她说话之前向来情绪上头不过脑,所以每次接受采访的前夜,都会把助理准备的稿子熟背三遍,以确保隔天不会口出狂言。
她那点破事,燕北的名流圈几乎人尽皆知,也就是贺家只手遮天,没人把堕胎的事传出去说闲话。上次参加某场晚宴,她还听到有人说她爱倒贴说不定染了病堕过胎。
气得她都想跑过去撕烂那个人的嘴,可她又不占理。
“没人这么规定吧。”温知禾拿起一颗马卡龙,轻飘飘道:“已婚已育又怎么样,就算是绝经了也可以。”
贺宝嘉愣了下,眼也不眨地看着她。
晚餐已经准备好三双筷子,不过贺宝嘉没留,互换联系方式便走了。
虽然挺聊得来,但贺徵朝要过来,要她留下确实有些尴尬。
温知禾又试了试除了主纱外的礼服,也不换下来,拎着裙摆向二楼走去。
这栋别墅在拿房那段时间里,她和贺徵朝短暂地住过一星期。婚后的数日,他们都鲜少踏足那里,长居的地方还是原来的住址,温知禾更适应原先的住宅,何况房子太大,两个人住的话总显空旷。
透过二楼的窗台,温知禾能看见停摆在门口的黑色轿车,料定是谁,转身噔噔走下楼。
穿过旋转楼梯、大厅侧厅、顺着漫长的地毯一路小跑而去,她看到玄关的人,在四目相视下,没有停住脚步,用柔软的身骨埋进服帖的西服上。
西服下的男人在她耳?磨了磨,以掌按住她腰肢上的缎面,很低沉地笑了下:“跑这么快,还没来得及看你穿的婚纱。”
温知禾就爱和他唱反调,“哦”了声拉开距离:“那我不抱你了。”
上身偏移开,腰臀还被他紧紧箍着,温知禾脸有点烫,拧住他的领带蹙眉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晚,不是说下午三点就能来吗?”
贺徵朝已经提前发过消息,但想来温知禾是没看见,所以又解释一遍:“临时有份合同出了差池,让人重新修订。”
“这样。”温知禾点点头,不由好奇,“问题不会很大吧?"
贺徵朝很配合:“嗯,要是签了字,大概会把这三栋这样的房都抵出去。”
温知禾:“......”
“幸好及时发现。”她拍了拍胸脯,与有荣焉地叹了声。
贺徵朝没松手,揽着她的腰往里走,嗓音很淡:“那两位走了?”
“对,被你吓跑了。”温知禾毫不留情道。
贺徵朝的步子停住,侧目低眉睇她,那双黑漆漆的眼扫过来,总让人的心不由漏一拍。
温知禾正有些不明所以,臀肉却被拍了两下。昨晚的酸痛余热微散,她悠感地起了反应,髌骨微蜷。
他温柔的嗓音淌了下来,是命令的口吻:“去那站着,我看看。”
温知禾的脸立即发热,期期艾艾:“不行的......还有人。”
贺徵朝双眼微阖,透着浓厚的兴味,嗓音微卷低沉:“妹妹,别误会,不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只是想看看你穿的婚纱。”
温知禾以前还挺喜欢他喊“妹妹”,现在被他扰得好烦。她哼了一声,并不配合,拎着裙摆大步流星的往里走。
贺徵朝看了会她身后荡漾的裙摆,心底像被上面的蕾丝扫过,有点痒。
晚餐后,他让别墅的佣人去了侧房,把场子清出来好做游戏。
游戏不是头一回玩,温知禾清楚自己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而他们也心照不宣地将这栋婚房,当做放荡肆意的肉?林,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