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龙小队其他人看到卫渡影这么激动也是头一回。
他浑身僵直地站在原地,目光死死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着,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头,像是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骨节紧绷到发白。
分别多日来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尽数喷发出来!
姜芽也被巨大的响动吸引。
她朝着这边走来,动人鲜活的模样彻底暴露在酒馆的灯光下。
在看清人群中挺拔站立的人是谁后,她的眼睛一点点睁大。
四周其他人在这一刻开始黯淡褪色,小小的酒馆内好像只剩下了一个人:“卫渡影!”
姜以芽挣脱开了牵着习盛的手。
激动地朝着卫渡影跑去。
她的动作像是某种讯号的释放,双脚宛如被钉死在原地的卫波影也动了。
他几个大跨步,长臂一伸,终于将朝思暮想的人牢牢拥进了怀中。
如此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在了原地。
哪怕带着面具,也能看出习盛难看的脸色。
他缓慢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空掉的手心,好像有什么东西翻涌着冲上了心口。
很熟悉,就像当年她丢下一句“分手”,然后头也不回离开时一样。
魔龙小队其他人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他们试图弄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但是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他们的大脑无法转动。
酒馆内陷入了近乎死寂一般的沉默中。
原本前来围观习盛和姜以芽的人都转移了目标,他们看看习盛,又看看抱在一起的两人。
如果此时此刻可以发出声音,酒馆的天花板应该已经被高分贝的尖叫掀翻了!
军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习盛好像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深紫色的眸子里阴沉如滴墨,晦暗莫测:“你们认识?”
他发出灵魂一问,也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姜以芽刚想要回答,身体再次被人用力抱紧了。
卫渡影垂首将脑袋埋在她颈窝,明明是强势不容拒绝的姿态,却反而像是要将自己藏起来一样,散发着无声的脆弱。
姜以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混乱激动的情绪,尽管他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却还是毫不保留地传递了过来。
加深的拥抱好像过了很久,也好像只有短短一秒。
在习盛的耐心即将耗尽之前,卫渡影松开了姜以芽,只是放下的手臂没有彻底离开,而是反过来牢牢握住她的手。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卫渡影抢先一步,替姜以芽做出了回答,“你们知道的,我找了她很久。”
听到他的答案,魔龙小队的下巴合不上了。
“所以说......所以说......”他们磕磕巴巴的,半晌都没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谁能想到,老大的前女友和卫渡影苦苦寻找的恋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同样震惊在原地的还有围观的人群。
基地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和流言。
他们不知道姜以芽是习盛的前女友,但知道卫影一直在找人!
在场的都是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眼珠子一转就弄明白了三人的关系。
然后表情更精彩了!
他们原本只是想要看看征服魔龙小队队长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谁承想还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
一时间聚焦在中心三人身上的视线越发火热!
习盛也没想到事情会巧成这样。
他锋利的眉峰意味不明地上挑了一下,再次牵住姜以芽的另一只手:“倒是巧了,没想到你要找的人就在我们小队。”
习盛的动作和话无一不彰显出自己的强势来,如同遇到侵犯领地的雄狮,急于昭示自己不可动摇的地位。
“不巧,我先前差一点就找到她了。”被他这么一提醒,卫渡影也想起了刚刚一路过来听到的各种传闻。
他薄唇用力紧抿,面无表情的脸上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原本因为见到姜以芽儿滚烫喜悦的内心倏然被倒下一桶刺骨寒冰。
自己苦苦寻找而不得的人,竟然被另一个男人先一步找到了。
卫渡影对这个事实打心底地发酸排斥,像是抗拒接受一般,他偏过脸不去看习盛。
“那不是还差了一点点。”习盛毫不客气地戳卫渡影的痛脚,“如果不是我们回来的早,你压根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但我现在还在这里。”卫渡影声音又冷又沉,攥着姜以芽的手发紧。
他收回刚刚的祝福。
习盛不配。
两人之前的气氛陡然凝固,隐隐透着剑拔弩张的危险。
围观人群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差高呼“打起来打起来”了!
被夹在中间的姜以芽小心翼翼抽了一口气。
与卫渡影重逢的激动心情被另一种紧张的情绪代替,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
她试图让自己体内已经打起来的,来自不同主人的情绪平复下来。
可这并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姜以芽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
先是被黑狼压在爪子下翻来覆去地舔了一遍,浑身上下蓬松柔软的毛全都被带着倒刺的舌头舔成了一缕缕的,连肚皮上最柔软的毛都没有放过。
不等黑狼玩兔子过瘾,很快巨龙也来凑热闹了。
巨龙将兔子从黑狼嘴下抢走,捧在巨大坚硬的利爪中把玩着,因为厌恶其他野兽的气息,变着法子将兔子身上的味道去除。
好不容易逃脱狼窟的兔子再次逃跑,却被巨龙用吻部轻轻一撞,顿时软趴趴地四脚朝天被掀翻在地。
巨龙一点不清楚自己的体型和兔子有多大差别,低头就想把脑袋埋进她的肚子里,呼出大口大口灼热龙息,没一会儿就把她烘干了。
太……………太可怕了.......
姜芽试图挣脱自己的双手。
然而她一动,两个对峙中的男人就像是受到刺激般,“打”得更凶了。
在喉间低哼快要压抑不住之前,姜以芽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打断了他们:“我们......能不能先坐下,然后单独聊聊?”
她快要不行了。
“行。”
“好。”
听到两人的回答,姜以芽长舒了一口气:“那我先......”
不给姜以芽说话的机会,习盛就把酒馆清场了。
姜以芽:“…………”
不,她说的单独,是她单独和他们其中一个,不是单独在酒馆里公开处刑啊!
可是这种时候根本没有人敢忤逆习盛。
看热闹的人很快被赶了出去,就连酒吧老板都一起出去了。
那些人离开后也没有走远,就蹲在酒吧外面,试图听到后续的故事。
空下来的酒吧内。
魔龙小队另外四人和年糕自觉地让出了沙发位置,跑到一边的木头板凳上坐着。
姜芽看着桌子两侧面对面的长沙发,感觉自己坐哪边都不对。
心一横,搬了张椅子坐在了中间。
“所以………………你们两个认识啊?”她试探着开口,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小心地瞅着两人,不敢放过任何细节。
习盛坐在了姜以芽右手边:“也认识没多久。”
卫渡影坐在了姜以芽左手边:“偶然遇到。”
姜以芽又抱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继续询问:“那你们关系......很好吗?”
习盛:“马马虎虎。”
卫渡影:"一般。”
了解始末的小队其他人:“......”
真是善变的男人。
姜以芽张张嘴,最后又干巴巴?上,只觉得现在的氛围也太奇怪了。
卫渡影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姜以芽说。
只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私心让他不想给习盛听到,哪怕半句。
习盛原本打算回到波阳基地,将资料给战友就立马带着姜以芽去江玉基地,见家长的。
然而现在所有的计划都被卫渡影打破。
他只觉得心情糟透了。
“聊完了?那我们回去吧。”习盛后背靠在沙发上,一双包裹在军靴里的大长腿懒散地交叠在一起,那姿态就像是当家的主人一样。
卫渡影丝毫不受挑衅,就像是习盛这个人不存在一样,又黑又深的眸子全然注视着姜以芽:“已经快中午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饭?”
“铮”
一把匕首深深嵌入卫影面前的桌子里,露在外面的刀柄不断颤抖着,发出嗡鸣声。
“你当我是死的?她吃的不知道有多好。”习盛冷笑一声,周身压迫感更强了,“还轮不到你。”
姜以芽抖了抖身体,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让坐在他们中间的她尽可能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看上去可怜巴巴极了。
习盛余光看到她的小动作,面具下的唇微微咧开一个弧度,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笑了。
明明她才是事件中心,却试图将自己藏起来,逃避责任。
偏偏看着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习盛还觉得可爱死了,想要抱在怀里亲一亲。
他大概是没救了。
在习盛自我态度软化的同时,另一边的卫渡影也做出妥协。
他仰头将自己那杯还剩一半的啤酒灌入喉咙,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酒吧外面等人等了好久,愣是没有等到任何动静。
不少人憋不住离开了,还有小部分好奇心极其旺盛的还留着。
然而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魔龙小队和卫渡影终究是没有打起来,而那个话题中心的女孩,最后还是跟着魔龙小队离开了。
回去路上,姜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卫渡影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讲故事者。
再惊心动魄,感人肺腑的故事从他口中说出来都平淡得像是白开水。
他不会夸大自己一路寻找她的艰辛,也不会讲述自己吃了什么苦,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一次次希望又失望的痛苦,他拼命做出的努力更是在故事的字里行间被抹去了。
但美以芽是知道的,哪怕他不说,她都知道。
他笨拙地付出着,甚至不求回报。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担心卫渡影。
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回到魔龙小队租住的屋子后,其他人脚底抹油地跑了,就连向来喜欢赖着习盛的陈铭川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同。
习盛看出了姜芽的心不在焉。
她甚至都没有掩饰,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但习盛世绝对不会因为吃醋,口是心非说出什么“既然你放心不下他,那就跟着他走好了”这种愚蠢的话的。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出发去江玉基地,找你的家人。”他抬手揉了揉姜以芽的发顶,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你不在的时候,他一个人也活得好好的。”
这个世界少谁都会照常转。
卫渡影一个人这么久都熬过来了,再熬个大半辈子应该也不成问题。
深夜,姜以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被子翻动的声音,床板摩擦的嘎吱声,还有她偶尔响起的叹息声就像是????爬动的小蚂蚁,不断钻进习盛的耳朵里。
姜芽睡不着,习盛更加睡不着。
他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胸前衣襟大敞着,指尖夹着一根燃烧的烟。
猩红的光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直到快要燃烧完,他都没有抽一口。
烟灰落了满地,直到快要烧到手指,习盛才将其碾灭。
“刺啦”一声,屋内唯一的光点消失,也征兆着习盛等了一晚上的结果终于有了答案。
窗外只有月光扑满地的街道上,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偷偷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姜以芽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半夜溜出房间去找卫渡影了。
年糕她没有带着,而是将它留在这里替自己打掩护。
就算这样姜以芽其实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她本以为会被习盛抓住的,但没想到过程意外的顺利。
分别的时候她问过卫渡影住在哪里,离魔龙小队并不远。
姜以芽跑了十多分钟就找到了。
卫渡影不缺晶核和物资,又不喜和人打交道,所以单独租了一栋小楼。
姜以芽过来的时候,正看到他自己在井边吃力地打水。
本就没有结痂的伤口因为他的不在意再次崩开,血淋淋的看上去比白天伤得还要重。
听到动静,卫渡影抬头看来,狼一样的眸子在黑暗中危险又冷酷。
只是寒冰一样的目光在触及姜以芽后,立刻就融化了,像是从冬季进入了盛夏,染上的阳光温暖的味道,变得暖融融的。
“你怎么来了?”他放下手里的木桶,快步走到姜以芽身边。
却又因为自己沾着一身湿哒哒的井水,不敢触弄湿碰对方。
“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还只有一个人,也不知道喊一个人来帮帮你,后背上那么多伤,自己怎么涂得了药?”姜以芽一把抓住他挂着水珠的手臂,就往房间里拽。
卫渡影被劈头盖脸说了一通,丝毫没有生气,深邃冷酷的眉眼反而因此染上了笑意。
“没有其他人。”他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
他的身边没有其他人,这里也没有其他人。
就在姜芽拉着他快要走回屋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卫渡影有些紧张地看着她,脑子里划过各种她才来就要离开的念头。
姜以芽拍拍脑袋,抬手间就把房车从空间里拿了出来:“你刚刚是不是想要洗澡?房车里有淋浴房还有热水,你快点去洗一洗!”
在看到突然出现的房车后,卫渡影愣了一下。
姜以芽以为他会对此表露出惊讶和好奇,他只是弯腰抱住了她,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我好开心………………”
“你怎么傻乎乎的,看到这个就开心啦?我还有很多其他好东西呢。”姜以芽被笼罩在熟悉的气味中,心底蔓延出无限安全感。
那个印象中沉默寡言的少年在分别的时间里飞速成长,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强大男人。
被他宽阔有力的肩膀抱着,就像是躲进了一座坚固安全的避风港,丝毫不用在意外界的风吹雨打。
“嗯,很开心。”卫渡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在的时候,你没有吃苦,所以很开心。”
姜以芽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怔愣在原地。
粉嫩细腻的脸颊此时此刻离卫渡影是那么的近,她微微仰着脑袋,露出一截纤细脆弱的脖颈,好似自我献祭的小羊羔。
卫渡影无法抵挡这种诱惑,他如同对待易碎的希世之宝,克制地亲了亲她的脸蛋。
脸颊上柔软的触感让姜以芽猛地回神。
在习盛那边吃惯了大鱼大肉,没想到回到卫渡影这边,竟意料之外地尝到了怦然心动的青涩。
捂住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脏,姜以芽将卫渡影推上房车:“快点去洗澡!等等......算了算了,你伤口那么多,就先用热水擦一擦吧,干净衣服我也放在里面了,记得伤口不要碰到水。”
直到车门被关上,姜以芽这才吐出一口气,莫名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水声响起,没事干的姜以芽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又探头探脑进屋看了看。
屋子里生活的痕迹很少,干净整洁得好像没有人住过一样。
就在姜以芽怀疑卫渡影到底有没有好好休息的时候,车门再次被打开。
他带着一身水汽走下来,一看就是洗了澡,在寒夜里散发着滚烫的热气。
卫渡影放任自己藏在角落的阴暗小心思跑出来了。
他不想让姜以芽那么快离开,又不知道该如何留下她。
只能想到最笨的办法。
她那么心软,肯定不会放任自己伤口恶化不管的。
事实也是如此。
卫渡影被拉到了沙发上坐下,才穿上的衣服又被脱掉了。
他赤裸着满是伤痕的上半身,有些无措地看着姜以芽,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冷也是你自找的。”姜以芽冷哼一声,钻进他怀里,像是小动物一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
卫渡影抱着她,哪里会觉得冷?
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像是要烧起来了,幸福来的太突然,就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不......不冷的。”卫渡影不大利索地回答,明明长手长脚,浑身覆盖着爆发力十足的肌肉,一拳可以打死两只丧尸的是他,可怎么看现在都像是受欺负不敢反抗的小媳妇。
突然他感觉身上一软。
一条厚实柔软的毯子盖在了两人身上。
姜以芽还是心软了:“看什么看,我是怕你生病了还要麻烦我。”
卫渡影将她往自己怀里找了找,情绪因为她的一句话再次低落下来:“白天的事情......对不起。”
姜以芽尝到了他突然难过起来的情绪,有些茫然。
“我不该让你为难的。”卫渡影埋头在她的颈窝,像是逃避的鸵鸟不敢去看她的表情,“我只是好不容易再次找到你,所以没能控制住自己.......以后不会这样了。”
姜以芽想要告诉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你......”说什么傻话。
话才出口,就被卫渡影略显迫切紧张地打断:“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的,是异能的原因没有办法,为了吃饱你也很辛苦。”
“我不想和谁抢什么,只是想要留在你身边。你如果想起我了,就回头看看,我就在你身后,想不到我也没有关系,我一个人也很好。”
“所以不要赶我走好吗?”
他很少这样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想法。
一旦说出口了,就会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刺中姜以芽最柔软的那处心窝。
谁能拒绝无条件付出的大狗狗啊!
姜以芽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要心软了,更何况她从来就不是:“我不会赶你走的。”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得到承诺的大狗狗又把她抱紧了一些。
但也只是如此。
他好像从来不会要求什么,得到一点点就会心满意足,偷偷开心很久,更不会得寸进尺地索要更多。
更心疼了怎么办?
姜以芽没有想太多,顺从自己的内心冲动翻身跨坐到卫渡影身上,与他面对面。
卫渡影还有些不明所以,以为治疗结束了。
他体贴地询问,扯过在自己身上的毛毯就要裹到姜以芽身上:“是不是累了?”
姜以芽压下了他的手,用自己的额头抵上他的,唇瓣开合间吐露出蛊惑人心的话语:“刚刚那样治起来太慢了,我有一个更快更好的治疗方法………………”
两人间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亲密。
卫渡影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转不动了,他顺着姜以芽的呼吸节奏,呆呆地点头。
姜以芽喜欢死了他的听话,在他鼻尖上轻啄了一下,手指不安分地从光洁/裸/露的胸膛向下移动。
如同轻飘飘的羽毛一般扫过紧实的腹肌和人鱼线,最后落到他的裤腰上。
看着卫渡影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瞳孔猛地扩大又缩小,姜芽低笑出声,她探头到他耳边,呼吸的热气带着厮磨缠绵的节奏:“……..…想不想要?"
卫渡影喉结激烈地滚动了一下,手掌不可遏止地一把攥住了身下的毯子,将其扯出几道深痕。
他像是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样的……………奖赏。
巨大的喜悦与幸福铺天盖地淹没了卫渡影,他再也克制不住,用热情的吻给出答案。
冰冷的夜逐渐变得灼热起来。
被姜以芽亲手释放的野兽不知满足地在她口中攻城略地,双手掐着她的腰好像要将她吃拆入腹。
两人就坐在沙发上,就这刚刚的姿势,由姜以芽主导一切。
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在坐下的瞬间,姜以芽这么想着。
像是慢慢驯服一头野兽。
不服管教的野兽空有一身蛮劲,对于看上的猎物只会咬死了不松口,丝毫不动任何捕猎技巧,好在对驯兽师的话非常服从。
驯兽师让野兽停下,就会停下,指挥着野兽该如何做,野兽就如何做,哪怕要与自己的本能抗争,都会乖乖听话。
只是很快驯兽师就没了可以教的东西,颤颤巍巍投降了。
姜以芽眼底出现了一瞬间的空茫,无力垂在沙发上的小腿再次绷紧,脚趾用力蜷缩起来,眼角无法抑制地沁出湿意。
得不到指令的野兽并没有停下,只是稍稍放慢了捕猎的速度,重复着之前所学到的,带着驯兽师去到更深更危险的丛林。
枝头的花枝被野兽肆无忌惮地撞落在地,纷纷扬扬落下的春日花瓣就像是少女脚边堆叠的蓬松的裙摆,松松散散地遮盖在两人身上。
霎时间花香溢满了整个房间,没了驯兽师的指引,接下来只能是自学时间了。
卫渡影脸上仍旧是顺从的姿态,他仰着头,渴求姜以芽再亲亲他,再看看他。
但无论野兽做出如何温顺驯服的姿态,都无法掩盖野兽永远是野兽这一事实。
堆叠的花瓣像是迎来了疾风骤雨,被密集的雨水敲打得七/零/八/落。
姜芽再也招架不住,眼前甚至出现了恍惚的幻觉。
她看到落在海滩上的花瓣被浪冲开,海浪里潜伏着危险的暗/潮,汹涌澎湃,随着拍打的浪涛,花瓣又被卷回了原处。如此往复,不曾停歇。
直到花瓣被海浪彻底打碎,皱皱巴巴成一团,海浪才停下。
姜以芽浑身无力地靠在卫渡影身上,连指尖都是软的:“洗澡。”
她丢下两个字就闭上了眼睛。
“好,你休息。”卫渡影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人,这才抱着人走出屋子。
洗完热水澡,又被伺候着换上干净衣服的姜以芽很快就倒在卫渡影的床上彻底睡过去了。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什么事情。
但困到极致的姜以芽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在她睡着后,卫渡影仍旧睁着眼睛,痴痴地看着她。
他静静躺在姜以芽的身边,仍旧有种恍若做梦的不真实感。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顺利,自从再见到她之后,所有的一切好像多豁然开朗了起来,他如何都翻越不过的高山变成了平地,径直通向了终点,没有绕路,没有陷阱,没有鬼打墙。
卫渡影怕自己闭上眼睛,一切都会像是泡沫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最后再也撑不住,迷迷糊糊抱着姜以芽陷入了梦乡。
这一夜,连梦都是甜的。
当然,这并不包括其他人。
第二天,姜以芽还在睡梦中,因为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卫渡影第一时间起身,替姜以芽将被子重新掖好。
姜以芽咕哝了一声,翻身将被子裹紧了一些。
卫渡影看着她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可爱模样,眉角眼梢都染上了春意:“我很快回来。”
离开前,他又不舍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还没有分开,他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门外,习盛独自站在院子里。
看着熟悉的房车和打了一半的水,不难猜出昨晚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他仍旧穿着一身冷硬的作战服,脸上带着骷髅面具,虽然和平时无二,但周身的气息更冷更尖锐了。
若说以前基地里的人不敢招惹魔龙小队,那么现在他们连看上习盛一眼都不敢了。
卫渡影在看到习盛后,并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色。
“有事?”他在距离习盛三步之外的地方。
习盛没有立刻开口,深紫色的双眸如同腕骨的刀一般在卫渡影身上。
他身上的伤一夜之间全好了。
如果可以,在卫渡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习盛就想一雷电劈死他!
那副恶心的如沐春风的样子给谁看?
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不守男德,勾引别人前女友是吗?
“习队长没事的话,我就要回去了。”卫波影说着就要转身进屋。
“咔嚓”一下,习盛捏碎了手边的装饰栅栏,冷冰冰丢下一句话:“我来接她回家。”
没有半点要废话的意思。
“姜姜还在睡觉,如果习队长愿意等的话,可以进屋等一会儿。”卫渡影嘴上这么说,但身体一让不让,“另外我也可以送她回家,如果习队长有别的事情要忙,可以去做自己的事。”
简单一句话,直接点燃了习盛压抑了一晚上的怒火。
“你不会以为自己这就上位成功了吧?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天真卫渡影。”习盛发出一声嗤笑,“她只是心软而已。”
“她把你当流浪狗哄哄你,你会真的以为自己就有家了吧?"
“那你呢?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说这些?”卫渡影的表情也慢慢冷了下来,“前男友?你们曾经没在一起,就证明不合适。”
“至少我们在一起过,我是她的初恋。”习盛怒极反笑,也不知道是在网卫渡影心口上捅刀子,还是在扎自己,周身无意识地缠绕上银紫色的雷电异能。
卫渡影没有再与他口舌之争,周围空气扭曲,燃起一团团耀目火焰。
“别......别动手!”
“咱们有话好好说!”
躲在暗处的魔龙小队其他人眼看着不对劲,不敢再躲,飞快跑出来拉架。
楼下的动静越来越大,姜以芽实在睡不着了,只好从被窝里钻出来。
身体还有些发软无力,以及……………被撑到的感觉。
动了下酸软的腰,姜以芽看到自己身上有卫渡影最激动时留下的掌印。
当然他身上的痕迹更多,后背、脖子、手臂......都是。
床上衣服,姜以芽下床穿鞋。
无意外的,又一次在床头发现了一个礼物。
这次的礼物比上一次更加精致一些,不再用枯树叶包裹了,换成了纯色的布料,上面用一根绳子系着仍旧歪歪扭扭不怎么好看的蝴蝶结。
姜芽这次没有再去找小白的身影。
她感觉到了,他似乎并不想露面。
拆开礼物,姜以芽又看到了里面静静躺着的晶核,数量比上次还要多。
“谢谢你,小白。”她对着空气道谢,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
收起礼物,姜以芽来不及再思索更多,快步赶出去。
外面的动静好像更大了。
推开门,闯入视野里的就是即将打起来的卫波影和习盛。
完蛋……………她终于想起来被自己忘记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