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三个人像家人一样生活,而家,最重要的就是规矩,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嘛....
所以我早早地和两人定下了家规,具体如下??
【第一条:白石家是白石冬花当家做主,两人要听从家主”的话,如遇无法判定的状态,由家主''定夺;】
【第二条:不可以使用能力随意伤害其他人;】
【第三条:不可以向外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和能力;】
【第四条:两人不可以在家里中吵架、打架斗殴;】
【第五条:不可以伤害来家里拜访的富江分身,必要时向她提供一些帮忙,绝对禁止以任何形式向虐杀富江的凶手提供任何一点的援助;(补充说明,袖手旁观是一巴掌,推波助澜更是两巴掌!)】
上面这五条是最初的家规,并从最初的五条,逐渐增加变成了现在的十条。
乍一眼看还算合理正常,只是越往下面看,规矩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第六条:白石才生不允许触碰家里的任!何!电!器!!!(我是说任何!!就连热水壶也不可以!)】
【第七条:人类就是人类!不可以使用能力随便将人变成猫,变成狗也不可以!任何动物都不行!】
【第八条:禁止盯着白石冬花睡觉(补充说明,以看着大于等于一分钟为“盯”的标准定义)】
【第九条:不能使用能力影响周围人。】
【第十条:不可以三个人睡在一间房(划掉),同一张床上;补充说明,两张合并在一起的单双人床也不可以!沙发上也不可以!只要是三个人一起做就绝对不可以!】
以上有那么几条看上去似乎有点无厘头,但请相信我,每一条无厘头的规定背后都有血泪的经验可供参考。
比方说第六条,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血泪教训。
起因是某天我正忙别的事情,无暇顾及脏衣篓里的衣服,其实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龙介帮忙在处理,然而那天刚好龙介学校有课不在家,才生又憋着股不服输的气,便自告奋勇要来帮忙,并且表示只是把衣服扔进去,启动洗衣机这么简单的事情根
本不需要学习。
他甚至还可以做更多,比如说帮我晾衣服,叠衣服,甚至只要我愿意帮我穿衣服脱衣服都没问题......咳咳,我自动忽略了最后的那一句。
总之,他说的没错,都是手板眼见的功夫,我便没有多想让他自己去了。
然后我在房间里忽然听见一声巨大的声响,心里一惊。
飞奔来到洗衣房的时候,入目的是一脸不甘心和懊恼的才生,还有彻底报废的洗衣机。
“...冬花,我只是按了一下启动键...他就这样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似乎有点担心我会因此而生气,随后又懊恼地拍打了一下洗衣机,然后可怜的机壳就这样在我们面前光明正大地裂开了,好大一个口子。
我目瞪口呆,然后才生像是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似的,他信誓旦旦地指责道:“一定是这个洗衣机质量不好。''
我看着那道裂缝,诡异地沉默了。
而罪魁祸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目光可怜兮兮的,完全没有办法责怪。
不过,我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当然我并不真的认为洗衣机质量不好,毕竟家里也用了两三年了,年纪大机器坏罢了.....我猜想也许是他暴力拍打按钮,又或者关门太过用力震坏了里面的零件...真相如何估计要找维修师傅来看才知道了。
可见他一副非常过意不去很想补偿些什么的样子,我便让他去客厅用吸尘机清理一下地板。
结果就是吸尘机在他手上一分钟的时间不到便迅速报废。
然后遭殃的还有空调、冰箱甚至连他开过的浴室的灯都报废了。
这根本不是一两句意外可以解释了,这是先天家电破坏圣体,妥妥的电器克星啊!
我是真的什么都不敢让他碰了。
偏偏他还一副不信邪的样子,总是变着法子去尝试触碰家里的电器,为了避免遭受更多的损失,这才诞生了第六条。
再比如说第八条,在第八条还没制定的时候,我对于两人,尤其是龙介是非常放心的。
只是有一天我在沙发上打盹,午间的睡眠罕见地被噩梦困扰,在梦里有坏人在不断地追逐着我。
我猜想大部分人应该都会有类似的做梦经验,那就是梦里的自己总是比现实中的自己跑的要慢,那腿跟千斤重似的,偏偏身后的人紧追不舍,总是跟你保持在一个微妙的距离,就是那种下一秒就要将你抓住的边缘危机感,不断地折磨着自己。
好不容易从那种紧张恐怖的氛围中挣脱出来,一睁开眼睛,就对上黑发少男那双幽深如同鬼宅般的双瞳。
我瞬间尖叫出声。
这才是真正地恐怖片好吗?
虽然这样说不是很好,但是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面前的不是龙介而是才生。两人一模一样的脸,但此前我几乎很少会将他们认错。
才生总是阴晴不定,我想兴许是因为他过去的环境,又或者是组成他的底色所致,用他的话来说,他本来就是由特定人类的负面情绪??藏在阴沟中求而不得的恋人、极致压抑的绝望、扭曲疯狂的爱恋、歇斯底里的争吵,比毒蛇还要毒的谩骂
和诅咒......最终演变成恐怖的流血事件。
??所有这些不好的底色汇聚而成的人形诅咒,本来就是阴郁的、冰冷的,是只要稍微靠近都会被冻伤的存在。
才生是这样几乎是自嘲自厌地说道。
当时的我确实愣了很久很久,因为我没有办法否他的起源,但唯有一点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从这种疯狂又绝望的爱中诞生的才生,也许他才是我们三人当中最懂的爱人的一位。
所有这些他认为不好的底色,其实全部来源于''爱''。
只是他的''爱''太过缺乏正常的认知,才会变得这么奇怪。
总地来说,龙介本来就是人类,并且作为人类生活了十多年,哪怕是死后化作诅咒的一部分,也远比诅咒本来的主人要显得正常很多,总是面带笑容,待人接物恰到好处,彬彬有礼。
甚至在自己的学院还被评为了最受欢迎的男生。
我总是对他很依赖,也很放心,就是因为太过放心以至于我时常会忘记,站在我面前的龙介已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底色和才生也是一样的。
哪怕是看见我和才生相处融洽的时候,龙介也只是表情略显冷淡,并没有表现出那些疯狂扭曲的底色。
尤其是此刻他的眼神,看着我仿佛下一秒恨不得将我吃进去的感觉。不是开玩笑,也并非夸张的修饰手法,而是从他直勾勾盯着我看的眼里,我看出了漫无边际的贪婪,还有欲壑难填的食欲。
是的,我猜想如果可以的话,他大概真的想把我吃进肚子里面。
一秒钟拿起了我拔叔的剧本是怎么回事?
龙介你剧本拿错了喂!
“...冬花,我对吃人没有欲望。我只是单纯想......”
想什么?总不能是单纯想吃我一个人吧?
我被吓得颤颤巍巍,也没有听清楚他的下半句话,他的声音压得太低太低了,像是电台里那些压抑的低频信号,人耳还没有来得及捕捉就消散在空气中。
只隐隐听见‘属于“一个人“那家伙“抢”等之类的字眼。
完全不想多花心思去做有千万种无数可能性的填词游戏。
我连滚带爬从柔软的沙发中起身,振声问道:“龙介你在干什么?”
“显而易见,我在看冬花睡觉?”他笑着,还调皮地眨眨眼睛。
那些阴暗晦涩的情绪在眼皮一开一合的瞬间消散,快的好像我的幻觉似的。
黑发少年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些温柔可靠的龙介。
但我还是心有余悸,当中也许也有那个噩梦的缘故吧。
“...我的意思是,龙介你干嘛看着我睡觉?"
“因为冬花睡觉好看。”他立答。
我竟然无话可以反驳。
不过??
“不要看着我睡觉,这样很奇怪!”
但显然我的首次抗议并没有获得重视,我时常还是能够在醒来的时候见到龙介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说实话,除了最开始的几次被反复惊到,后面我竟然已经慢慢习惯了,甚至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去找对方这次在什么地方。
....不对,我这是完全被驯化了喂!
绝对不可以!
于是这才出现了第八条,我本来是想在上面写禁止龙介盯着自己睡觉''之类的,但写的时候龙介一脸幽怨地看着我,目光又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才生,眼神之间是一个劲地在无声表述着??“看吧,冬花就是偏心白石才生~”
我没有办法,只好努力一碗水端平,才把龙介两个字删掉。
从那以后,在我醒来的时候,再也没有感受到那种如影随形的注视的目光了。
然而其实窥视从来没有消失,只是放在了我无法察觉的位置。
*
综上所述,没一条规定是没有用的。
每一条看似奇怪,又或者是离谱的规定都是有据可依,有迹可循。
当然,你可能会问,第十条是什么鬼。
这里我就不得不先解释一下,一开始我只是为了规避某些绿色规定而制定了这条约定,毕竟三个人生活还是有一点惊世骇俗的,不太符合社会公序良俗的。而随着时间的发展和我们之间关系的深入,我越发觉得这条曾经我认为平平无奇的规定
制定的是多么有先见之明。
起因是那个龙介不在的周末。
因为社团竞赛的缘故,龙介要去邻市参加集训周末不在家,而才生则是刚从外地回来,据说是出现了奇怪可怕的咒灵,乙骨那边有点处理不过来,便临时把他拉走了三天。
一回来就发现家里最讨厌的家伙不在,只有冬花和他自己两人相处,他别提多高兴了。
反而倒是我有点不自在。
主要是前一天晚上和龙介搞得有点过头,整个人躺在床上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转醒过来,才生在我床边,坐在地上的毛毯正拿着一本书看。
我睁开眼睛的瞬间,黑发少年也几乎是立马转过脸来,黑眸幽幽地看着我,莫名其妙有点幽怨。
我觉得应该是我的愧疚所致,就是那种自己偷吃完,第二天发现外出的老公就在自己床边守着那种淡淡的尴尬感。
他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吧?
我有点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身上穿着的睡衣整整齐齐,而且床被什么的都好好的,估计是龙介出门之前都收拾好了。
“你什么时候到家的?”我问道。
听见‘到家''两个字,少年的唇角悄无声息地上扬了一点,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半小时之前,冬花睡得真香。”
我松了一口气。
那应该没和龙介撞上。
“任务怎么样,你没有受伤之类的吧?”
“那点东西我根本都不放在眼里,乙骨忧太那家伙简直就是废物,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咒灵就吓得他畏手畏脚的......我怎么可能会受伤……”
其实那咒灵说强不强,但是那些人类咒术师,又担心伤及无辜,又害怕对周围的人类造成不好的影响....总之就是畏手畏脚,看在他眼里就是纯纯的浪费时间。
不然也不至于搞了这么久才回家。
......
我也就随口关心一下,怎么直接还隔空一顿批评起乙骨忧太了?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正准备说话,才生却忽然凑过来。
妖冶的脸离我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皮肤底下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冷不丁打了个冷战。
我被吓得心脏砰砰乱跳,这还不够他更是扔下了一句重量级的话语??
“你身上散发着那个废物的味道。”他语气肯定又不满地说道。
我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一下子搞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应该只是说这个房间,还有床上还有残留下来的气味吧……………
“冬花昨晚让他待在你的房间了。”
这种被指责宠妾灭妻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其实是因为......”
我还想试图找点借口解释一下,比方说做完做噩梦了,或者看了鬼片有点害怕才能龙介进来陪我之类的,可还没等我把借口说完,才生又立马说:
“我今晚也要睡在冬花的房间里。”
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反而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
愧疚感作祟的我点头答应了。
因为我知道才生其实是很单纯的,对男女之间的事知之甚少,所以他说的今晚睡我房间,真的就是单纯地和我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
更准确地说,是我睡觉,他假装睡觉。 (微笑jpg.)
“不过,现在得先去洗澡,要把冬花身上那家伙的气味洗干净,恶心死了。”
好像被一起骂进去恶心了怎么回事?
“冬花,你会让我来帮你洗澡的吧?”
这家伙完全是在打蛇?棍上,得寸进尺啊.......
这个要求让我有点为难,但是一触及对方的目光,我又立马升起浓浓的愧疚感,脑一热,竟然咬牙答应了。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那得逞的表情。
“那我去给浴缸放热水。
*
我的浴室是配有浴缸的,只是我很少使用,因为每次放水洗澡都非常麻烦,还不如直接用花洒喷头,因而使用率很低。
用之前还要先清理一下上面可能存在的灰尘,但才生似乎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了。
奶白色的浴缸亮得反光,装满了水,乳白色的烟雾在水面上冉冉升起。
才生看着我,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我只好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犹豫着开口:“那个...要不你先转过身去?”
才生没有抗争,乖乖照做。
我迅速脱掉衣服然后躲进浴缸的水里,身体被温热的、乳白色的水覆盖的瞬间,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幸好昨天龙介并没有在我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应该不会穿帮吧?
才生高大的身体委屈在小小的板凳下,用裹满泡泡的浴球帮我擦背。
力道很是适中,我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差点要睡过去。
少女的皮肤白皙光滑,摸上去像一匹质地柔软光滑的丝绸。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从才生的角度却是,微微突起显形的脊椎骨,像是笔锋一般描绘出女孩背部的形状,纤细的、柔弱的,蝴蝶骨轻薄迷人,处处透露着优雅的弧度和光泽。
只是如今这幅画卷上,被某个不怀好意的废物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极大地破坏了那份优雅的美感,增加了旖旎?昧的气息,又深深刺痛着他的眼睛。
女孩怎么会看到自己的后背。
而留下的痕迹如果没有人能够看见,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显然,这是留给他看的。
他抚摸着这些痕迹,眼底全是晦涩不明的情绪。
他像个变态一样暗自想象着这一个一个痕迹留下时的情景,深田龙介的嘴唇是如何流连在这一片无暇的肌肤上,又是以何种力度留下留下痕迹,还有女孩那青涩又可爱的反应......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不仅懂得男欢女爱,还懂得嫉妒。
他疯狂地嫉妒这一切。
“才生?你怎么了吗?”女孩的声音很小很不真切,她差点睡着,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后面的人动作停了下来,这才发出疑问。
天真的冬花,还以为深田龙介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也没关系,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怜的冬花………………
他
用他的方式盖住。
抿嘴,唇角低了几个度,声音也变得有些低落,然而目光却是灼灼地盯着那些暧昧过的痕迹,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样将这些碍眼的东西盖住。
他说:“冬花身上还是有那家伙的味道,不是外面的,是从里面散发的。”
从!里!面!
是我想的那样吗?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敢置信地扭头看他,察觉他幽怨的目光,气焰都立马萎下去,“那个...其实我可以解释的...是因为......”
死脑子,快想啊!
因为什么?
可才生却说:“既然他可以,那我也可以的吧?”
才生说他不会,要我教教他,像龙介教我那样。
我教了,但其实我也做的不好。
毕竟目前为止也没做过几次。
“你扶一下我,我有点害怕...”
“好。”
他艰难地吞咽着唾液,眼睛则是聚焦在女孩那张为难的脸上,此刻白皙的脸上已经绯红一片,夹裹着浴室的雾气,好像来到了天堂。
如果他真的相信有那个地方存在的话,那就是此地,此时还有此刻??
女孩主动坐上来,被温暖感包裹的瞬间。
自控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他强忍着,肢体和大脑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阵营。
脑子告诉他要空置,肢体却蠢蠢欲动着想要获得更多。
但他想要一点不一样的,深田龙介有的,他也得有,而深田龙介没有,他更要有。
所以他只能等待,像一个优秀的猎人一样。
最后战场还是回到了床上。
女孩体力不好,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说:“没关系,接下来的时间交给我就好了,冬花就算舒服到睡过去了也没关系....”
“...我会做的比他更好。”
“把那家伙的气味,从外到里,全部......”
我已经完全没在听他在说什么了。
中间女孩口干舌燥,嘴唇都有点起皮了,才生抽空去给她倒水。
一开门,就对上坐在沙发上,正对着房间的深田龙介的眼睛,对方表情毫无波澜,甚至衬得上是冰冷,也不知道坐在外面多久了。
才生一脸得意的样子,“哦,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啊...那你应该知道的吧...是冬花先主动的哦。”
龙介冷笑一声,“所以你像个废物一样折腾了她五个小时?那你一定不知道,冬花反应最大,最舒服的位置是从后面吧,怎么,你这都没发现吗,还是你光想着自己舒服就可以了?看见了吗这就是你跟我的差距...我是你我就赶紧去死算了,没点
眼力见的废物..."
才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片。
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反驳的点,“你又不是冬花,你又知道了?她亲口跟你说的?”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在沙发上,前后是才生和龙介。
才生正在用嘴巴给我渡水。
我哼唧哼唧了几句,随后发现事情不对劲。
“我们怎么在沙发上?”
“因为冬花说,不可以三个人一起躺在床上,两张单人床也不可以。”
“所以呢?”
“冬花没说沙发不可以...话说沙发本来就是可以容纳三个人的,不是吗?”
是这种容纳法吗?
Hitove......
“等等??”
“不等,除非冬花告诉我,最喜欢最舒服的位置是什么?”
我到最后还是没能回答那个可怕的问题。
只是在第三天的早上起来之后,又迅速地给十条家规疯狂打补丁。
于是就有了第十条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