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巨大眼珠的天幕下,是一片荒野。
连鬼影都少的荒野,就更不要提人烟。
空旷的猩红土地上杂乱分散着许多建筑残骸,依稀可见昔日活物存在的痕迹。
“咚咚咚”
一个胡子拉碴的白袍人正对着深坑里粘满了红褐泥土的黑色棺材敲钉子,他咬着牙,竭尽全力地敲,显得面目狰狞。
有女人小臂长的粗钉子,对准了钉在棺材盖上,肌肉鼓起的手臂握着硕大的铁锤,一锤锤砸下,翻出木屑,直至将棺材钉死,全然不顾棺材的挣扎。
“咚咚咚”
男人敲得全神贯注,并不关注周围有无鬼怪靠近他知道这里少有大鬼,而其他鬼怪并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
半晌,9枚崭新的钉子彻底没入木料。
“呼”男人呼出口气,这才用衣袖擦了擦,弯腰将土坑里的棺材拖出来,让它重见天日。
顾不上清理沙土,白袍男人就抬起棺材一角,他弓腰将自己的脊背退进棺材下的阴影中。
“喝”
沉重的棺材在被背起的瞬间,就生生将白袍男人的双腿压入地面半厘米。
钉棺材钉和背负棺材是很消耗体力的行为,男人喘着粗气,一步步踏在荒野上。
他背着棺材的背影渐渐远离深坑。
男人一路走,一路越过许多垮塌的高楼,却沉默着没有回头看一眼。
都是几千年前的遗迹了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更别提周围是阴面,对活人很不友好的阴面。
有选择的情况下,活人绝对不会踏入这里,比如男人自己,比如他这一路死在各处的同胞。
如果不是埋下“祀”的那一块阳面被阴面吃了,阳面需要有人寻找“祀”的所在,并把它带回来,他绝对不会来到这里。
身为活物,深入阴面腹地,在保全自己的同时寻找带有浓重阳面气息的“祀”,并试图在“祀”没有被同化前将其带回,这一连串行为很看运气。
现在看来白袍男人喘息着抬头,远处的天空有一道割裂,透出祥和的光来,那是阳面打开的通道。??
他的运气还不错。
祀品没来得及被污染,现在只要跨过通道,“祀”就回归了,就可以遏制意料之外的牺牲。
“好累”男人注视着远处的通道,良久又默默低头,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荒野上。
好累好累好累
背上的“祀”会汲取周围的力量,包括背着它的人身上的,白袍男人强撑着又走了一段,终于支持不住,他放下棺材,找了个墙角靠坐下去。
“呼”白袍人喘着气从怀里的包中掏出一只小巧的司南,这是能检测鬼怪的物品。
男人对着它观察片刻,确认周围没有鬼怪靠近,顿时大松了口气。
“还好。”他小心将司南装回怀中,又掏出一张老旧的照片。
而后,白袍男人靠在墙上,眯起眼睛,他对着周围不多的光线端详起来。
上面是一个白袍小姑娘,三四岁左右,属于最天真无瑕的年纪,她大张着双手,不大的脸上笑出了酒窝。
“十年了,这小丫头还这么好看”
“呵呵,阴面真不是个东西”
“还是阳面好,阳面的力量可以死而复生吧祀主祀,如果我向它献上祀呸”
男人猛的甩开想法,他将姿势改为跪坐,又躬身对棺材拜了拜,神色肃穆。
阴面和阳面失衡,现在的阳面,早已不再是过去体量巨大的存在了。
死而复生当然可以,但它每一分削弱的力量,都可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致使整个阳面被阴面吞没。
棺材里的“祀”既是阳面的附属,也是阳面回收力量的手段,是活人为哺育他们的存在献上的祭品。
每一个“祀”的出现,都意味着至少有上百个“婴儿”被填进了棺材。
这种情境下,明明阳面和活人都没剩下多少,他怎么能想着靠自己献上一个“祀”呢这简直太荒谬了
察觉到自己思想不对劲,白袍男人再也没有休息的想法,他飞快爬起来背上棺材,决定一鼓作气离开阴面。
“不能想,不能想”
沉重的棺材压在思想上,总算让男人冷静下来。
于是赶路再一次开始。
可这次就没有前半段那么顺利了。
不断路途更加崎岖,一路上好几只鬼怪都有靠近的趋向,男人背着棺材,腾出手勉强解决。
可还没等他缓一缓,却见左方突然涌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像是凭空出现。
“锵锵”
队伍敲打着铜锣,吹奏着乐器。
一只又一只苍白的纸人高高抬着什么,一步步走得平稳,另一些则手捧红灯笼,带有鲜红双颊的笑脸摇头晃脑,以一种海浪般起伏的姿态靠近白袍男人。
这条长龙般的鲜红队伍向阴面腹地深入,眼瞅着就要走到白袍男人面前。
背着棺材的人被蛊惑般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片刻,忽然猛地直起身来。
“祭”白袍男人脱口而出,他来不及反应,吓得拔腿就跑,绕过纸人的方向向阳面拼命奔逃
这时候他也不嫌累了,只恨爹妈没多生两条腿
“锵锵”
刺耳的破锣声近在咫尺。
男人冷汗津津,他余光扫过的右侧,纸人们都回了头。
空荡荡的纸糊脑袋和笔墨勾出的笑弧撞入眼帘,让人瞳孔骤张。
“沙沙”涂红的纸张和竹条红纸的灯笼向活人的方向晃了晃,但纸人终究没有放下手里的动作。
白袍男人屏住呼吸,背着硕大的棺材险险擦过队伍边缘,一路发足狂奔。
等跑出足够远,他才向不远处的阳面的光影扬起了手,拼命挥舞着。
“救我救我我找到了祀品”
“沙沙”
迎接他的不是阳面的同胞,而是猛然出现在视野里的纸人和它们高举的双手。
竹条支撑的纸面高举着无顶的宽大雕花木盒,上头架着个盘腿坐的人形。
大片极有坠感的红绡从人形头顶部铺下,将它遮盖的严严实实,红绡四角坠下木盒四角
“祭品,我只是路过。”白袍人背负着棺材,只能大睁着惊恐的双眼,一动不动。
人形微微弓腰,上身没怎么动,一只惨白的手却轻易从红绡底部穿出,它缓缓将红布边缘抬起。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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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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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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